蓝凤给小哥哥一个疑问的眼神,从何说起?
“她头发都打卷了,多难梳啊。”蓝小哥哥很是感叹。
蓝凤差点岔气,她家小哥哥怎么能如此优秀。“人家故意烫的,设计的发型。”
“拿啥烫?烧火棍么。”蓝小哥哥从来不关注这个,之前凤爹说的时候,他都跑去看连环画了,现在闹笑话了。
蓝凤捂着肚子,她到被小哥哥逗死,“烧火棍能点头,还烫头。人家用专门的烫头工具啊,就像我们剪头用剪子一样。”
是的,她们家没有剪头票,这么多年剪头都是她娘直接上,前两年还是和别人借剪刀,现在家里已经有了。
是她爹在县供销社买的。
蓝小哥哥挠头,“不好看,不如咱娘大辫子好看。”
“对对!咱娘最好看。”蓝凤附和。
“妹妹,你和娘可别烫。”蓝小哥哥还挺管事。
“你以为想烫就能烫呢。”蓝凤觉得剪头还要票,烫头肯定也要的。
其实烫头比她想的还麻烦,居然要开介绍信。
两人把两条主街道逛完,就准备回家了。
也没带吃的,又没票去吃国营饭店,所以还是消停回家吧。
蓝家小院已经大变样了,两颗果树都长有成人高了,去年开了零星的花,没怎么挂果,今年长势很不错。
杏树已经挂满了小青杏,不愧是新品种,个头真的不小。
枣树还在开花呢,密密麻麻的,到时候结果也少不了。
院子里种的是蔬菜,六月份了很多蔬菜都开花了。
一些绿叶菜也都能吃了。
凤爹没把院子也种地瓜,种蔬菜除了自家吃,其实也是为了送礼。
不过现在最受欢迎的还是那片草莓地,现在正是下果子的时候。
说起草莓来也是一段辛酸史,凤爹刚把草莓拿回来交给她的时候,她还信心满满的。
当年草莓就窜了不少根,可是到了冬天的时候,即使又是稻草又是麦秆的,草莓还是受了冻伤了。
好在她挖了不少种在了屋里才算保住了,去年她就吃到草莓了,个头不大,还是挺甜的。
凤爹娘都爱吃。
凤爹拿着草莓送了不少给宋伯伯。
后来还卖了不少,是通过宋伯伯卖的,五毛钱一斤。
绝对的高价了。
卖钱了是好事,但是家里人都太会过日子了,凤爹娘反正是一口草莓都不舍得吃了。
她们不吃,却不阻止她和小哥哥。
可他们也是乖宝宝啊,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多大心能敞开吃,所以一天也就吃一两个卖相不咋地的甜甜嘴。
好在今年的杏树、枣树都能结果了,枣还算是珍贵,但杏子就普通了,没人舍得花多钱买的,到时候她和小哥哥能敞开吃了。
“爹娘,我们回来啦。”蓝凤和爹娘打招呼。
今个是星期日,她们学校放假,可是凤爹娘还是要上工的。
不过她们回来的有些晚了,她们都回来了,正在做饭呢。
“娘,我做你歇着。”蓝凤赶紧抢过铲子。
凤娘点点闺女脑门,“嫌弃我做饭难吃就直说。”
蓝凤冲着凤爹吐吐舌头,这话题略危险。
“买啥了?”凤爹问闺女。
那边蓝小哥哥也抢过凤爹烧火的活。
“没买啥,就买几根铅笔。”反正她也不缺啥。
“咋不买点江米条啥的。”凤爹临走可是给了闺女一块钱呢。
“并不觉的多好吃,还不如家里蒸米糕好吃呢。”她自己研究的蒸米糕,不是王婆卖瓜,真心不错的。
蒸米糕真心不难,难就难在磨米浆上。
所以即使现在家里大米多了,也只能偶尔吃一回。
“那肯定没闺女做的米糕好吃。”凤爹认同的点头。
蓝小哥哥附和,“妹妹做啥都好吃。”
凤娘把菜都洗好了,又是快手菜,很快就熟了,一家人吃完饭。
凤爹娘去东屋歪一会,让俩小的注意听点锣声。
蓝凤回了自己的小里屋,是的,去年的时候她就和蓝小哥哥分·居了。
有了独立的寒酸的“闺房”。
其实也算不上多寒酸,凤爹特意给买了不少报纸,打着浆糊把墙都给糊上了。
炕席也是新编的,所以她的屋子比其他几个屋都亮堂。
凤娘给清空了一个木箱子,也是后来做的。
让她放东西放零碎。
她们屋里就留了最破的那个箱子,也就是凤娘的嫁妆。
她的大草垫子肯定也是要跟过来的,小哥哥知道她喜欢军被,就把被子还有毯子都给她了。
小哥哥那里是凤娘新做的。
家里布多了,她这的单被也是新的。
这两年家里添了个炕桌,平时就放在厨房,但是利用率还是很高的。
冬天天冷,大家伙不愿意下炕就撂炕桌在炕上吃饭。
蓝凤和小哥哥有时候也在炕桌上写作业。
除了炕桌,还有铁锅、菜盆。
铁锅是凤爹正经在黑市换的工业券和锅票买的。
菜盆是在供销社买的瑕疵品。
现在她们家日子过得正经不错的。
在车家也能排上前几位。
晚上凤爹娘下工,拿回来一封信,鼓鼓囊囊的。
真的是一封有分量的信。
不过蓝凤她们都不奇怪了,见的次数多了而已。
这信是谢青宇写的,里面还有信中信,是谢丞忆写给她们的。
谢青宇回北京了,现在在汽车厂工作。
他和慕婉结婚了,一起回的北京。
关于她们在一起还挺狗血的。
之前两人关系因为曾经是世交,比别人亲密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具体的蓝凤不知道,谢青宇关于这事是闭口不言的。
可是知青刘娟嫁给了外村的二流子。
不久谢青宇就和慕婉确定了关系,要说一点没关系她打死不信的。
两人倒也干脆,不久就扯了证,大队还特意给他们找了个独立房子。
谢青宇后来和她们说是他花钱租的,就是不想让慕婉和刘娟一起住。
对的,刘娟嫁人了,可她却死赖在知青点不走,逼急了就要死要活的。
不久慕婉怀孕,再之后,谢家找了关系将两人调回了城里。
其实哪个时代都有特权·阶级,都能走些门路。
蓝凤早知道谢青宇家世不简单,没想到这么牛叉。
都不知道谢青宇为了啥来当知青的。
别说啥崇高理想,他明显不是那种热血青年啊。
谢青宇和她们家关系不错,回到了北京经常给她们邮东西。
凤爹写信不让邮东西了,再这么邮下次就不收了,再给邮回去。
之后谢青宇总写信,有时候会和谢丞忆的一起。
今年年初,他们生了个胖小子。
蓝凤和小哥哥都写信祝贺来着。
她们家和谢家也算是交好之家了。
这两年她们和谢丞忆的“笔友”关系也深厚不少。
知道蓝小哥哥想看□□,人家还特意给照了照片。
蓝凤和小哥哥也做了不少书签给他。
蓝凤写的比较随意,有时候会写做菜,有时候写种菜种地瓜,甚至凤爹下鱼篓,她都会写一写。
小哥哥却不是,他们俩关系更铁,通常是谢青宇特别喜欢一本连环画,看了好几遍,然后借给小哥哥看,然后两人开始讨论或者是争论。
你来我往的可以吵吵一两个月都不烦。
有时候蓝凤还要被迫做裁判,要判断谁说的对。
每次她都是胳膊肘往里拐,帮亲不帮理的。
当然这种文学问题又不像数学,会有确切的答案。
它怎么说都有理,所以她肯定占小哥哥的,她和小哥哥可是双胞胎,理念接近才正常。
谢丞忆有次生气,写信给她就写了两个大字:偏心!
然后她愉快的承认了。
不过她之后就很少插足两个好基友之间了,反正他们越吵感情越好。
蓝凤拿出信,看过开头,“我妈给我做了身的确良的衣服,我穿上并不觉得舒服…”
哦!的确良,今天去镇上供销社,好多人看的确良布料呢。
供销社也卖成品衣服,多少钱来着,好像是六块多。
凤爹前些日子还嚷嚷买的确良呢,说那个做衣服可好看了。
结果凤娘说家里都不缺衣服不让买。
她也泼冷水来着,她恍惚记得的确良并不是好的。
具体差在哪就说不出来了。
不过看在看到谢丞忆的信,她知道了,的确良这种布料透气性很差。
“妹妹!谢丞忆赖皮,上次他都承认我说的有道理了,这次又反悔了。”蓝小哥哥鼓着脸。
蓝凤的腐女之魂在燃烧,竹马竹马炸毛受VS腹黑爱撩攻。
简直配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