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少人难免心有戚焉,或将头低下,或转向一旁。倒是几个平时自诩仗义的青皮兴致勃勃,看向那个匈奴人眼有愤恨,恨不得取而代之。但也有两三青壮已经捏紧拳头,显然怒到极限了。
黄小邪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立马拉住身旁一个急欲复仇的壮汉,摇摇头,指了指另外四个在篝火处守夜的匈奴人,又看向那几个青皮,示意他少安毋躁。
“纯哥,拉吾做什?让吾去宰了那个捞什匈奴人。”
说是壮汉,其实只是个半大小子,只是父亲是村中猎户,家中偶有肉食,生得极为壮实,又从其父身上练得一手好箭术,颇具勇力。
“青弟,吾知晓汝其勇武,强杀此僚不在话下,此番却会惊扰营帐中的匈奴人,安能保住妇孺逃脱性命,尚且让吾计较一番。”
原来,这段时间,黄小邪已经接收完此身记忆。此身名曰周纯,和大个子周青是同乡伙伴,年岁稍长,在乡中少年一代以聪慧闻名,素有威望。
“是吾思虑不周了,劳烦哥哥费心了,哥哥如有吩咐,尽管吩咐,吾定当竭尽周全。”
周青虽然莽撞,但也晓得分寸,故二人交流声音极小,又被淫.靡之音掩盖,匈奴人尚且不知。
黄小邪突然看向一个青皮,计上心来,眼中狠色一闪,对着周青耳语几句。周青听罢,点点头,挤出人群一边。
“呔,好个贼子,汝之无耻,敢问九泉之下令家母可知!”黄小邪瞅准一个瘦弱青皮,跳出身来,指着他,脸上作愤恨状。
此人他认得,名曰周礼,原是同村人。其幼年丧父,其母甚怜之,养成了游手好闲的品性,终日同几个青皮流氓聚赌,且赌运极烂。
殷实之家愣是被其短短数年败得一贫如洗,其母操劳过盛,不日便撒手人寰。
然,其死性不改,没了赌资,尽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村人怜其家门不幸,终究不忍压他去官府,将其逐出村子。
周礼被突然的呵斥下了一跳,收回了淫.秽的目光,看着四周满脸鄙夷的村民,不由得有些心虚。不过他又看着一个半大小子指着自己,脸上更是大为火光,撇撇嘴,顿时强硬起来,不屑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怎么?别人看得,老子看不得?”
黄小邪脸上露出羞臊的神情,作哑口无言状。
小屁孩儿就是小屁孩儿,看着被自己随便一句话就挤兑地说不出话来的黄小邪,周礼心里不禁有些得意,鼻子一哼,接着道:“再说,冤有头债有主,逞英雄你应该去找那些匈奴大爷,在老子面前耍什子威风。”
“无耻便是无耻,怎由得你分说?”
黄小邪做恼怒状,不再争辩,直接一套王八拳朝着周礼脸上招呼。
周礼虽然气急,有心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但拖着一副营养不良的身子,有心无力之下,两人打得倒是有声有色,滚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