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桐的眼中满是狡黠,眼睛亮的就像是夜空里最亮的星星那般,而她的话也让顾歙觉得似乎有点道理的样子,做出恍然大悟状,点了点头:“嗯,你这么说,不无道理,我时常不在府里,确实让某些人很轻松。”
夫妻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新桐是不会逃避的,承恩侯府是顾歙的地方,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让顾歙离开,从前是顾歙不与周氏计较,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和顾歙成亲了,从此两人便是命运共同,她不会容忍上一世发生在顾歙身上的事情再次发生,她和顾歙搬离承恩侯府很方便,但傅新桐却不想要这方便,因为正如她和顾歙说的那般,顾歙在府中最多只是厌烦,但却能让周氏感觉到焦虑和不安,顾歙留在承恩侯府里生活,怎么看都是周氏更不自在一点吧。
两人说话的时候,马车便行驶到了镇国公府门前,停下之后,顾歙率先下车,将傅新桐扶下马车,下了车之后,也不松手,拉着她便往台阶上去,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看见顾歙和傅新桐,赶紧迎上来行礼:
“给世子和世子夫人请安,小的王泉,是国公府的管事。”
王管事自我介绍,很明显是介绍给傅新桐听的,傅新桐对他点了点头:“王管事不必多理。”
“祖父祖母可在家里?”顾歙问道。
“回世子的话,国公与夫人□□叨着,等着二位呢,快快请进。”
说完这些,王总管便殷勤的领着顾歙与傅新桐进了镇国公府。顾歙轻车熟路,一边走,一边对傅新桐介绍着国公府里的陈设与风景,甚至比对承恩侯府还要熟悉,看得出来,与承恩侯府比,顾歙更喜欢镇国公府一些,听说在前侯夫人去世之后,顾歙更多的便是在国公府里生活,怪不得这么熟悉。
顾歙带着傅新桐直接去了国公府的主院,都不用通传,直接进的院门,傅新桐多少还有点紧张,幸好顾歙始终抓着她的手不放,走到回廊之时,门内便有两个花甲嬷嬷出门来亲自为他们打帘子,给两人行礼请安,顾歙喊她们‘赵嬷嬷’和‘陈嬷嬷’,便拉着傅新桐入了内。
进门之后,傅新桐就看见了镇国公与镇国公夫人,只见两人正襟危坐在中间的罗汉床上,看着有点严肃的样子,顾歙拉着傅新桐上前,跪下给两人请安。
“孙儿携孙媳回来给祖父,祖母请安。”
顾歙对待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的态度,与对待周氏和承恩侯的态度完全不同,傅新桐便知,这二老在顾歙心中的地位定然很高,不敢有丝毫怠慢,规规矩矩的给二老行了磕头大礼。
镇国公与夫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比较满意的目光,镇国公夫人严氏对傅新桐抬手,说道:
“乖孩子,别多礼了,快些起来。”
说完之后,严氏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嬷嬷,那嬷嬷便会意,让丫鬟将给傅新桐的见面礼给呈送了上来,傅新桐款款接过,不卑不亢的行谢礼,落落大方的姿态,让严氏越看越觉得满意,之前她听三丫头回来说过云雁看中的那姑娘是什么样,只说是个通透之人,当时严氏心里还有点犯嘀咕,因为她本身并不喜欢心眼儿多的姑娘,可今日见了之后,严氏倒是有些改观,姑娘是个好姑娘,难得是让云雁喜欢,瞧自家孩子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严氏爱屋及乌,自然觉得傅新桐好。
镇国公英武不凡,尽管头发有些花白,但看起来精神矍铄,举手投足自有一股侠气,看见他,傅新桐就知道,顾歙这文质彬彬的外表之下,隐藏的那颗武将之心是哪里来的了,顾歙文武双全,单就从他的外表气质来看的话,他应该是从文的,然而实际情况却令人大跌眼镜,一个文质彬彬的才子不去户部,礼部,翰林院做这类文职,反而去了最不叫人看好的探事司。
他受过两人的礼之后,便站起身来,对顾歙说道:
“去武场练练?”
顾歙和傅新桐都是一愣,两人还没开口,严氏就出声了:“你这人怎么回事?云雁昨儿刚成亲,你就不知道体贴体贴吗?真是人越大,心性越像个孩子。”
镇国公却不以为意:“哎,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走,咱爷孙练练去,都好久没舒展筋骨了。”
顾歙往旁边傅新桐脸上看看,目光似乎在询问他能不能去,傅新桐看着他,忍着笑,微微抿了抿唇,轻声说道:
“我在这里陪祖母说话,你且随祖父去吧。”
傅新桐觉得祖父与祖母这两个词语说出来特别亲切,只可惜,她在傅家长大,傅家的规矩大,段氏和傅远宁愿儿孙们都喊他们老太爷和老夫人,也不愿他们如市井家庭那般称呼祖父,祖母,由此可见,镇国公府的风气定然是不同于傅家那般的,顾歙说镇国公与夫人开明,想来并不是随口说了安慰她的话。
既然二老开明,那傅新桐还有什么好担心呢,与顾歙相处习惯了,顾歙看着高冷,但实际是个热心肠,讨厌一切虚假和伪善,只要是真诚的话,哪怕不好听,他也会听便是,所以,她只需拿出与他相处的方法来与二老相处,真诚以待,想必就没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