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听到这句话,反应最大的还是周东文,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的傻在那里了。他前些日子,听闻上头要细查科考作弊的事情,便觉得有些不安,还特地去了一趟城隍庙。没有想到,这事情还是被抖出来了。
周远山不是傻子,一看到自己儿子这反应,就什么都知道了。他这个时候,只觉得全身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身体软绵绵的,忍不住的要往后栽倒。要不是身后靠着一个椅子,他现在已经坐到了地上。
作弊科考作弊,那可是大罪,在这个时代,如果传出了科考作弊的丑闻,便是阁老都得下台。他一个县城的主簿,根本就没有任何挽救的法子。
“爹,你要救我啊。”周东文也知道科考作弊的后果有多大,但任何人在罪行没有被抖出来的时候,总是会抱有侥幸心理的,觉得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而一旦真的祸患临头了,才茫然无措。
“啪。”周远山直起了身体,狠狠的抽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他用的力气极大,周东文原本就满是淤青的左脸,立时高高肿起。
周东文此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哪怕被自己老爹给打了一巴掌,也只是低下了头,身体瑟瑟发抖着。
“明府大人,此事可有压下去的可能”周远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他就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了。科举被发现作弊,一般有三种后果,第一种是最轻的,就是三代内不得科考。其次,便是发配到边关。最严重的,甚至有可能会被砍头。
张裕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科举弊案,那是一条大大的红线,几乎是所有官员的忌讳,谁敢在这里包庇如果被查出来,那就是死罪。
而且,这幕后明显有一只推手,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周远山也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但是他猜不到是谁想要整他。方大元虽然在动机上面可能性最大,但对方也仅仅是一个土财主,没有这份实力。
“明府大人,我愿意拿出我的全部家财,希望您能给我儿去说说好话,这罪名由我来揽,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就只求能把自己儿子的罪名降低一点了。
毕竟只是在童子试的时候作弊,波及的范围不大。最坏也不过是一个发配边关,若是能运作的好,说不得还能捞得第一种情况。
张裕明心动了,周远山的家底丰厚着呢,他为了当上同知,已经耗费了不少资财。不然,也不至于盯着方大元等人索要五百两了。
混官场的,最不能缺的就是钱,有了钱,你才有了继续往上爬的可能。
“我想,问题应该不大,我这就去把代考那人和几个保人一起带来,把口供统一一下。”张裕明点了点头,谁犯罪的无所谓,只要有人担责就行。他来到这里,就是想要稳住周远山,免得对方狗急跳墙,拉他一起下水。现在对方态度这么好,还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底,他也乐的做这个顺水人情。
“来啊,去吧那几个人给带过来。”在来之前,张裕明便已经让人将和作弊相关的人员都抓捕了起来,免得对方给跑了。
一个衙役一点头,赶紧往县衙跑去。
“我会给你们一炷香的时候,你们自己把口供给串好,若是还被提刑按察使司的人给发现端倪,那就别怪我了。”这是他能做的极限了,因为童子试中发现舞弊,他若是搞不好,也得受到牵连。
“多谢大人。”周远山朝着张裕明拱了拱手,表示了自己的谢意。只要能把口供给串好,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在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先前出去的那个衙役又回来了,但是,他并没有把伙同舞弊的几人给带来。
“怎么回事人呢”张裕明的眉头,朝着那衙役看了过去,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县尊在不久之前,典吏大人去了大牢,将几人给提走了。”这个衙役有些慌张,结结巴巴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什么典吏他为什么要横插一手”张裕明的瞳孔一张,他忽然升起了一种感觉,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有些掌控不了局面了。
“典吏徐江”周远山一握自己的拳头,面色变得铁青。他先前还猜测是谁在后面搞鬼,只是没有想到是他。
以前的徐江,在他手下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看来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最终目的,还是打算找机会咬他一口。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周主簿,现在我帮不了你了。”张裕明很想得到周远山的家产,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惹那个徐江。徐江已经铁了心要把周远山给斗倒了,任何阻碍在他面前的石头,都要被搬开。
他只是一个快要离任的县令,再加上自身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洗干净呢,如果这个时候和徐江对着干,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保险起见,他只能选择明哲保身了。
“输了,全都输了。”周远山面上露出了一丝惨笑,那几个人落到了徐江的手里,那招出来什么口供,还不是怎么严重怎么来,反正是不会给丝毫机会让他翻身的。
张裕明摇了摇头,然后从屋子里面走了出去。这就是官场,这就是现实,今天是周主簿,那明天是谁呢身在这个圈子里面,能安稳到最后的,又有几人
感谢浩然之气同学的打赏,摸摸大
第九十一章干旱
长宁县城的官员调度,在上层之间引起了不小的地震。但是,寻常的百姓却不管这个。不论是明府调走了,还是主簿被罢免,亦或者是典吏升任了主簿,这些事情都跟他们无关,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方洪等人也早就回到了羊角水村,除了方之同一天到晚唉声叹气,担心会受到周主簿的刁难之外,其余的人,都把这事给抛在脑后了。
这村里的消息闭塞,他还不知道周主簿已经被罢免的事情。至于先生失踪的事情,在这么混乱的局面之下,也变得微不足道了。那位春风得意的典吏大人,只是大笔一挥,就将此事给轻轻带过了。
“我说豆芽菜,这天怎么还这么热啊,这都一个月了,没下过一滴雨,不会要有旱灾吧。”在一个干涸的沟渠边上,孙安摸着自己的脑门子,半眯起眼睛,朝着天空看去。
gu903();此时虽然已经进入了八月,但这太阳依然炙人的厉害。自从梅雨季节结束之后,便再也没有下过一次雨,连这专门负责灌溉的沟渠都干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