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白气冒起,在队伍上空混合在一起,就好象是起了一层薄雾。
“下官见过军使。”一个身着大红官袍的文官带着一群复州文武官吏早早地迎候在官道点上。
王慎跃下战马,一把将他扶起,笑道:“符知县,你的名字好象叫符承前,某好象没记错吧”
一连赶了好几天路,每日只睡觉两个半时辰,体力透支巨大,虽然王慎身体健壮,却还是有些经受不住,往日那张红光满面的脸有些发白。不过,在下属面前,他还是强提起精神,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听王慎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符知县激动起来:“是是是,属下正是符承前。”
“哈哈,符知县,现在距离京山还有多少里路,可好走”王慎如果没有记错,这个符知县是杜束从河北带来的乡党,以前不过是一个什么衙门的书办,想不到只两年不到的光景,就因为符承前能写能画,有熟悉地方政府的运做就做到了复州州府所在地景陵县的知县。由此可见,泗州军系统缺人才缺到何等的地步。
符知县忙回答:“这里到京山大约一百二十里,若是乘快马,一日就到。军使大军前行,如果不耽搁,也就两日。”
王慎吃了一惊:“符知县,不对吧,如果某知道的没错,这里到京山可有不少山路,缘何这么快”
符知县笑道:“禀军使,小县虽然是复州州府所在地,可又不是要冲,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自下官到任之后,军使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却不知道,在舆图上,我复州和郢州之间标注有几座山,比如天门山、章山、五华山,可五华山这一片就是低山小丘,地势平得很,官道也宽。因此,下官才敢说军使两日就可到京山。这可关系到军国大事,如何敢胡说。否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两日,两日,直娘贼,总算是到了”王慎狠狠地以双拳互击:“总算没有误事。”
一百一十里地,也就是五十来公里。如果在后世,开车也就一个小时的工夫。不过,如果用腿,走一天也正常。怕就怕这雨下下来,道路泥泞难行。
看到王慎的顾虑,符知县道:“军使放心,路好走得很,特别适合骑兵行军,误不了大军行程。”
王慎一呆,提起了精神:“怎么说”
“谁能给我一把小插子”问一下句,接过一个卫兵递过来的匕首,符知县说了声得罪,俯下身去,用匕首在地道路上挖了一个小坑。指着下面道:“军使你看,这官道表面只覆盖着一层黄土,但下面都是能透水的沙石,再大的雨都不会烂,知道是何缘故吗”
王慎一看,果然如此,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条路修得不错啊,这又是为什么”
符知县笑道:“据下官考证,这附近方圆百里应该是战国时楚国郢都所在,这条官道搞不好就是那个时候修好的驰道,自然坚实。”
王慎:“估计是啊,对了,这条官道都是这样的结构”
“是,都是如此结实。别的地方下官不敢说,但从这里到郢州界牌的路都是这么好。”
王慎神情严肃起来:“军中无戏言。”
符知县:“军使放心,这条路下官从头到尾都走过一次,每过上十里地,就会下马挖个小坑看看下面的路基如何。”
“你都走过,挖起来看看”王慎哈哈大笑:“你怎么想着要去视察道路的”
符知县回答说:“下官做事一向细心,什么事情都要探察个究竟。”
“好,细心也是优点。”王慎心中喜悦,连连夸奖符知县。
符知县心中得意,殷勤地说:“军使,雨虽然小,可怪冷的,可否进城歇息一日,明天再走。”
“不了,军情如火,一刻也不得停留。”王慎笑笑,“若你要留客,就将约之留下吧,这几日他也是累坏了。”
符知县大为惊喜:“杜约之,杜判官来了。”
“自然,你看,那不就是,你去接他吧。就说某准了,让他先住在景陵县,等我打完仗再派人过来接他。这个杜约之,懒得很,这一路都在抱怨辛苦,某可不肯爱听他唠叨。”说着话,王慎就一抖缰绳冲了出去,赶上走在大军最前面的陈兰若,高声叫道:“陈将军。”
陈兰若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王慎,微一拱手:“军使有何吩咐”
自从湖南出发以来,陈兰若又恢复当初那不冷不热的样子。王慎有好几次要借个由头和她热络,结果都讨了个没趣。加上有急着赶路,也就不再过去撩拨。
王慎:“从这里出发到京山县与踏白军汇合还有一百一十来里,我已经问得明白,这条路好走得很,路上的几座山也就是矮丘。岳云先我们几日出发,现在应该已经掌握了部队。不过,女真主力马上就会南下,说不好已经到来的路上了,你可先派斥候前去联络。另外,警戒圈子也要放得大一些,这一路走来实在太平稳了,心中有些不安。另外,这路,如果是快马,一日可走完。至于主力,要走两天。”
不知道怎么的,每次见到陈兰若,王慎的话就特别多。
陈兰若点了点头:“是,我这就派出斥候。”8
第三百三十章随州
随州,随县。更新快无广告。
自从各路所谓的义军从荆湖撤退到随县之后,已经两个多月了。
在过去的那场江汉血战中,孔彦舟全军覆没,脑袋被悬挂在蕲春城楼上。李宏全军覆没,后来战死在沙场上。张用军全军覆没,号称十万之众的精锐到此刻只剩一千多人。而曹成军杨再兴部也被消灭了上万人,杨再兴这个瑶子有万夫不当之勇,结果还是败得这么惨。可以说,当年从东京留守司叛出的各部,都已经被王慎杀破胆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虽然大家手头的兵力还多。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与王慎一战的念头,士气异常低落。
这样的情形,也只有在当年大伙儿屡屡败在女真人之手才有过。不觉中,他们已经将王慎等同于与女真同级别的对手。虽然泗州军和女真的作战风格不同,可强悍处却不逞多让。
好在义军龟缩在随州之后,依托着山地,守住各处关隘之后,泗州军兵力不足,也不想在山地和他们拼消耗。如此,义军倒也勉强得到片刻的喘息。
靠着这短暂的和平,义军在随州征兵征粮,倒也逐渐恢复了元气。
不过,在这一段时间内,张用却一直处于极度的抑郁之中,对于未来也陷入了迷惘之中。
按说,各部得到休整之后,应该尽快想出下一步该何去何处。毕竟,就目前而言,随州乃是襄阳的地盘。虽说前一阵子应该张浚在关中干得有声有色,女真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襄阳的军队被抽调去了陕西,鞑子也没有功夫理睬义军。不过,这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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