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沦陷在女真人之手。所以,他要做这个官,就得收复失地。可是,去襄阳的路又被张用、曹成等贼军占领。因此,还得先剿灭了这些贼军才行。”
“如此一来,朝廷就命李横安抚制值江汉、鄂州诸军州,节制所有朝廷兵马。”
岳云明白过来:“节制所有兵马,那咱们不是也归他管”
秦斯昭点头:“是的,这个李相公就是咱们官长。”
岳云却恼了:“什么地方来的鸟毛相公,咱只认识杜公美杜相公,这个李相公可识不得。朝廷朝廷,我们自起兵以来可没有得过朝廷一文钱军饷,我等可不欠赵官家什么,男儿大丈夫纵横自在,岂能由他人摆布。军使你且等着,看某去砍了那姓李的脑袋过来再说。”
吕本中大惊:“不可,不可。”
陆灿也叫道:“应祥休要造次,咱们可是朝廷的官兵,自然要听朝廷调遣。你这么做,可造反和异,欲置办军使于何地”
岳云这才罢了,道:“也罢,且不宰他。他若是识相,老实做他的官儿,咱也不会为难。若是指手画脚,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岳云说话难听,偏偏王慎却没有喝止他的意思。众人立即明白他的心思,都笑道:“应祥将军的话说得对,咱们泗州军,自有军主做主,和别人没有丝毫关系。”
众人来到辕门口,只见一个身着大红官袍的小老头和一群随从正立在泥水纵横的地上对着守卫大声咆哮,竭力做出威严的样子:“卑贱小人,放老夫进去。”
可惜他浑身泥水,看起来不但没有丝毫的官威,反显得滑稽。
“该死的东西,知道你们面前站的是什么人吗如此可恶,等下非砍了你们的脑袋不可”
守辕门的士卒喝道:“我管你是谁,营门已闭,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不许进去。”
另外一个守卫更是蛮横,索性铿锵一声抽出背上的齐头大砍刀,在空中不住挥舞。用生硬的汉语反反复复喝道:“进去地,不行进去地,不幸”
看他赤着脚,头上包着厚实的黑布,不用问,正是瑶家勇士。原来,这人以前是杨再兴亲领的盘王军健儿。后来被王慎俘虏之后,王慎喜他英勇剽悍,就招入军中。
第二百零四章无法愉快地合作二
还没等王慎上前见礼,身边的吕本中就发出一声大叫:“彦平,彦平,你怎么在这里多年未见,你怎么老成这样了我方才见了你,还差点没认出来呢”
是的,和多年前分别的时候相比,李横确实是老了许多。
李横见到吕本中,满面都是笑容:“天增日月人增寿,当年我地方任满去东京述职时和东莱你见面的时候,还在你府中住过一阵子。那日一别,竟是快十年过去了,想不到你风采依旧如昔。怎么,意外吧你写信给张德远,请他过来招安孔彦舟收拾江汉残局,定然万万没想到我也来荆楚了吧”
听到这话,王慎和众将心中都是咯噔一声,立即明白,孔彦舟派人想张浚请降的主意是吕本中出的,信也是他亲笔书写的。
王慎倒还面色如场,其他人都气得面容铁青。还好泗州军抢先一步拿下蕲春,若晚上一日,等张、李二人一到,大伙儿岂不是白忙两月,还付出那么大代价
岳云气得牙齿咯吱响,陈达和吴宪法两个狠人目光中全是杀气,就连呼延通也是怒火满面。
吕本中心叫一声不好,连连给李横使眼色,忙道:“彦平,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州防御使王道思将军。”
李横这次淡淡地看了王慎一眼,微一拱手,说:“原来你就是单身过江说降李成,扫平淮西,又领军守击退女真来犯之敌的王慎王军使。将军之名当真是如雷贯耳,某本以为你是一个身高丈八如同食人生番般的健儿,今天见着了。看王慎你的模样,倒是儒雅像是我名教中人。”
就在先前,他骑快马狂奔,一路赶到蕲春。可还是迟了一步,蕲春城被王慎干净利索地拿下了。
看到悬挂在城门是的孔彦舟的头颅,李横彻底愤怒了。孔彦舟一死,他以孔家军为自己可以一手掌握的军队经略江汉的计划可谓是彻底落空了。
对于王慎自然是恼怒到极点。
“李相公谬赞了,王慎不过是普通人一个,又不是三头六臂,在下也是久仰相公大名了。”
“嘿嘿,久仰,只怕老夫来蕲春之前,你并不知道我是谁吧”李横语含讽刺。
王慎心中突然有一股邪火腾起,这李横自来军营之后,只顾着可吕本中叙旧,显然二人交情不浅。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自己一下,摆足了官威,可见来者不善。
他这半年来统帅着泗州铁军,一举一动都直接关系到所管辖的境内几十万人的生死,威风惯了,顿时按捺不住。可他毕竟不是个毛头小伙子,为人有深沉,一言一行都从切身利益出发冷静到极点,自然不会因此和李横斗气。
深吸了一口气,王慎冷静下来,微笑道:“李相公,这雨大得很,你和东莱先生久别重逢,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快事。还是先进节帐换身干净衣裳,在下已经命士卒备下酒食为相公洗尘。相公请,东莱先生请。”
李横却将眼睛一翻,问:“什么节帐,我问你,什么叫节帐”他冷笑道:“据老夫所知你王慎不过是区区一个黄州防御使,正七品武职,什么时候开牙建节了”
就现在的大宋朝而言,也只有淮系军统帅刘光世一人是节度使,开牙建府,他的行辕才算是节堂节帐。
看李横的架势是要抓住这一点给王慎来个无限上纲上线了。
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呼延通是明白的,他心中一急,下意识地就将手放在铁鞭柄上。岳云等人不明就里,不过,他们早就看这姓李的老儿不顺眼,见呼延通有动手的架势,也都将手握住兵器,一脸的愤恨。
吕本中见此情形,心中一惊。他在蕲、黄这几月,整日厮混在王慎和孔彦舟两军之中,什么样的血战没见过。对时刻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士卒的禀性实在是太清楚了,这些人无视敌人和自己的生命,勇悍刚强,说难听点就是他娘的是亡命之徒。
真惹恼了他们,一刀将你砍了,大不了反了。如今朝廷之命不行,对于武人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个李彦平在朝堂里呆的久了,根本不知道下边的情形,迂腐,迂腐
他忙上前笑道:“彦平,王将军不过是一个口误而已,军中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怎么站在雨地里说话,真淋出病来可如何是好。还有,官家的旨意也需要宣读。道思快快快,迎李相公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