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恕果真没有睡着,闻言就轻呵了一声,睁开那双瞧谁都不待见的眼。
“金丝虎的寿命也就十年,我看别叫百岁了,叫十岁算了。”
长命十岁?
江燕如把百岁的耳朵一捂,“哥哥,你怎么能当着百岁的面说这么残忍的事!”
“它虽然只有十年的寿命,可是我们依然要对它有美好的祝福才是呀!”
“我这是要让它认清事实,什么时候该死,就是该死。”他弯起眼,潋滟的含情目弧线优美,美却冷酷。
江燕如如此近距离被萧恕盯着,感觉那句话更像是就是贴在她耳边的刀,激得她打了一个冷颤。
这话哪像对猫说的,简直为她准备!
马车停在萧府的角门,从这里进出萧恕的院子比较近,往常萧恕为方便也是从这里走的。
谁愿意大费周章去爬那堆废墟。
江燕如越发肯定萧恕第一次带她从大门进去,纯粹是想恐吓她。
那条路既荒芜可怕又路远难行。
简直可以成为她以后噩梦的实景素材。
不过诽谤归诽谤,江燕如脸上不敢露出丝毫不满,甚至开口还带笑。
“哥哥你还有事?”
萧恕闭目养神,一点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江燕如在车帘处犹豫了下,转身问他。
“嗯。”萧恕睁开眼,不咸不淡地瞟她,“有事?”
江燕如不可能突然变得关心他,萧恕自个也心知肚明。
“百岁好像饿了,它还小,饿不得……”江燕如越说越小声,眼巴巴看着萧恕。
“让吴岩带你去找张婶。”萧恕重新闭上眼,“下车。”
江燕如高兴地应了,带着百岁欢天喜地离开,再也不管萧恕要去那里干坏事。
她才不关心,也不敢关心。
反正她和百岁能有吃有喝,还不用受气,简直就是过大年。
吴岩是萧恕身边的侍卫之一,平素不苟言笑,活像冬天的铁柱冷冰冰,看了就让人敬而远之。
这人是萧恕留下来专门看管江燕如的。
江燕如偷跑了一回,就很难让人信赖。
吴岩依命带江燕如去了伙房。
江燕如还是第一次知道萧府有伙房,而且伙房还很大,从碾谷子的到磨豆子的器具应有尽有,屋檐下甚至还挂着的辣椒、腊味等物,颇有人味。
屋子像是重新翻建过,并不像其他地方破陋。
张婶听了是萧恕的交代,顿时眉开眼笑把江燕如迎了进去,还没等江燕如开口就端出刚蒸好的芡实桂花糕给她。
“好孩子,受苦了吧,快吃些东西。”
张婶亲切的笑容让江燕如好生感动,眼睛眨了眨就盈起了泪雾。
她想起蜀城,想起了江府。
那里没有人欺负她,只有像张婶一样会对她亲切呵护的人。
江燕如坐在了矮凳上,抱着猫吃着点心。
百岁站在江燕如膝头,探头探脑去闻她手中的糕点,因为吃不到而焦急地喵喵叫。
江燕如没有忘记她的猫,便问道:
“张婶,请问这里有羊奶之类的,可以喂百岁吗?它好像饿坏了。”
张婶见那猫儿瘦小,和江燕如一样都是可怜见的,连忙去外边装了一些牛奶。
“羊奶可不常有,府里现在也只有牛奶,要不先将就喂一两餐,等出去采办的时候再让人买一些。”张婶用陶钵匀了一些,放在了地上。
百岁饿坏了,立马飞扑上去,围着陶钵转着圈地舔。
江燕如和百岁都被张婶喂饱了,心满意足。
萧恕并未去多久,赶在日落前就回了府。
夕阳犹如洒金,铺满了琉璃瓦面,熠熠生辉。
他径自走回屋,临进门时忽然驻足回头。
在他的左后方,紧闭着窗门的西厢房静悄悄。
“她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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