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搞什么鬼”

陈奥上前抓起慕容傲的衣领，发现慕容傲不知怎的竟晕了过去。他只好把慕容傲的头抬起来，说道:“陛下，慕容傲就在这里陛下有什么话，直接问他就是”

赵恒走上几步，回头问道:“他就是慕容傲”

这里的人都没有与慕容傲打过交道，只有拓拔继祖和寇杰对他比较熟。寇杰巴不得撇清干系，自然不敢说话。拓拔继祖则迫不及待地说道:“没错没错，就是他陛下，只要您好好审问一番，就知道真相”

赵恒并没有立刻决断，而是问陈奥:“这人怎么会落在你手里”

陈奥便转头问梁小雅同样的问题。梁小雅不清楚情况，只能从头说起。

原来她在南门外等候陈奥，准备撤离。谁知等了半晌，也不见人来，倒是看见城里火头正猛。她不知道计划成功与否，正忐忑不安，就看见十来个盐帮的人冲出了城。这些人已经将兵刃丢了，装成逃难的百姓。

梁小雅听他们说计划出了点问题。冯虎当即就想进城看看，梁小雅倒是显得冷静些，拦住了冯虎。就在这时候，慕容傲行动失败，急匆匆冲出南门，打算先回江南避避风头，恰好与梁小雅冯虎等人碰了头。

原本梁小雅等人见他们来势汹汹，想要避开。谁知追着慕容傲而来的鬼隐会众人在后面大声呐喊，叫前面的兄弟拦住慕容傲。冯虎反应极快，立刻叫人拦住慕容傲去路。两边人马顿时就交上了手。

这一仗打得糊里糊涂，慕容傲固然不知道拦路的是什么人，而冯虎等人也不明白为何要与慕容傲动手。梁小雅躲在一旁，见到了宫门口回来的人。一问之下才明白怎么回事，这下子出了大乱子，不但没把赵菱救出来，就连陈奥也丢在了皇宫。

梁小雅当即就想返回去，无奈慕容傲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慕容傲武功高强，斗了一会儿，己方反倒落了下风。就在这时，龙青苹忽然出现了。她见有人群殴，先看了一会儿热闹，直到看见梁小雅，这才上前相见。

两人来不及多说什么，梁小雅先央请龙青苹解决了慕容傲。龙青苹二话不说，一跃上前，直接去抓慕容傲。她生长在海岛，心思单纯，一心学武。而无双岛上又收集了无数精妙绝学，因此龙青苹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一流的高手了。慕容傲猝不及防，居然被龙青苹打晕了过去。而他的手下群龙无首，也是逃的逃，擒的擒。

一行人担心陈奥的安危，也来不及搞清楚慕容傲的来历，索性带着他直奔皇城。龙青苹再度发威，几十个禁军居然都奈何她不得。也就有了后来赵恒陈奥等人看见的一幕。

事情搞清楚了，但梁小雅也透露出了他们打算出逃的事实。众人自然会疑惑，陈奥若是没有坏心思，何必要准备逃走

寇准当即发难，说道:“陛下，事实证明，陈奥今天确有逆反之举。此事已经是证据确凿，请陛下处置”

赵恒板着脸，从众人脸上扫了一眼。他虽然性格软弱，却不是傻子。闹了这么久，他也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慕容傲，是始作俑者，而陈奥也有闯宫救人之举。只是两人计划冲突，这才都没能成功。至于寇准急着想要定陈奥的罪，既有忠心的成分，却也有保全儿子的因素。

赵恒默然了半晌，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发话。赵恒轻轻叹了一声，十分平静地说道:“今天的风波虽然过去了，但善后事宜还有很多。几位大人按照咱们事先商量的办法，妥善处置。”

他顿了顿，又道:“陈奥护驾有功，今晚我要与他秉烛夜谈。他的几位朋友擒拿贼首，也有功劳。几位朋友也不要回去了，稍后朕设宴款待。请霍统领好好安排。至于寇杰，交友不慎，险些酿出大祸。还要寇爱卿带回去，好好教导一番。”

寇准有些不甘心，却被陆钦拉了拉袖子。赵恒摆摆手，道:“朕有些累了，各位没什么事，就各自忙去吧”

第406章暗流涌动

寇准出了宫门，命人将寇杰送回家，自己则拒绝坐马车，慢慢步行回家。

他此刻充满了挫败感，不仅因为寇杰，还因为自己使尽全力，也没能将陈奥置于死地。寇准长长地叹了口气。

却听背后有人笑道:“寇大人何故叹息啊”

寇准回头一看，原来是陆钦。他鼻子里不无鄙夷地哼了一声，对这个枢密使很有些不满。虽然两人都算得上位极人臣，但陆钦奉行中庸之道，讲究明哲保身。寇准自然对他很有些瞧不起。

陆钦却没当一回事，大步跟上来，与寇准并肩而行。

寇准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陆大人对陛下说的那番话，可真是好听啊”

陆钦也不知是没听出来他的冷嘲热讽，还是根本不在意。他微笑道:“寇大人，今天陛下的心意，分明是要保陈奥。咱们做臣子的，又何必非要与皇帝分辨个对错呢”

寇准重重哼了一声，说道:“陈奥分明又是个奸邪小人模样，甚至比那只会引诱陛下贪图享乐的曹义有过之而无不及。陆大人身为朝廷重臣，却不思为社稷苍生铲除奸佞，反而纵容陛下犯错，这是什么道理你这么做，就不觉得拿朝廷的俸禄会良心不安吗”

陆钦就算性子再好，也不由得不来气，心想自己好心来劝解，你这个老顽固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他冷哼了一声，说道:“寇大人倒是一心为公。那么寇大人怎么没有大义灭亲，把自己的儿子也送去刑部审一审呢”

寇准面色一变，好不尴尬。陆钦叹了一声，口气好了些，小声道:“陛下并非昏庸之君，岂会不明是非他难道没看出来陈奥的心思否则今天何必要把陈奥的那些朋友都留在宫里，由禁军照顾陛下既然想留陈奥一命，自然就有留的道理。何况陛下为了保他，也算退让一步，不追究令郎的所作所为。寇大人又何必不知进退呢”

寇准默然不语。他浸淫朝政数十年，向来的刚正不阿著称，又深受两代帝王宠信，自然而然养成了一点专横顽固的性格。直到今天，他才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

陆钦又道:“四大家族本是先帝为了消弭苏拙在江湖上的影响，而提拔起来的。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四大世家尾大不掉，已然有脱出朝廷掌控的范畴。今天拓拔继祖当众坦白的那些事，就是最好的明证。如今四大家族已去其二，而曹义一心经营欢场，无意朝政。寇大人，你觉得陛下会愿意看你一家独大”

寇准闻言，不由得心头狂跳，脱口说道:“你是说陛下提拔陈奥，是为了制衡我”

他话一出口，便自知失言，过了一会儿才换了一副傲然神情，说道:“哼陈奥算什么东西，也能与我抗衡”

陆钦拈着花白的胡须，笑道:“这不就是了。既然陈奥根本无力与寇大人相比，寇大人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寇准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陆钦的意思。陆钦不仅仅是在开导他，还是在向他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陆钦与他是站在同一阵线的，有人想挑战他的权威，也就是陆钦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