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台下大臣们纷纷做点头状。
汉元帝微笑道:“恩师的意思是,人咱们不放了”
“不是,陛下,微臣建议人反而要放。”萧望之翻脸比翻书还快。
大殿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挂着一脸黑线,这老头到底要闹哪样
唯有汉元帝面不改色,这老头教了自己八年,说起话来神转折,自己早就习惯了,他一扬手:“恩师请讲。”
“陛下,那郅支单于这封上书摆明是诈,如果不放,他可以借口对西域各国大肆宣扬陛下仁义治国是假,母亲重病,陛下竟然不让他们骨肉相见,借此折损陛下威严,离间大汉与西域各国间感情。”
汉元帝沉吟着问:“如果放回质子,我们手中没了筹码,那郅支单于日后岂不放开手脚来生事”
“陛下,据臣所知郅支单于妻妾成群,儿女也有数十人,如果不放,他也未必顾及一子就不敢惹事,所以,这枚棋子无足轻重,不如放了,以免他找到污蔑我大汉王朝的借口。”萧望之解释道。
汉元帝点点头,目光又从文武百官面前扫过:“众位爱卿,谁有其他异议”
看见皇帝心意已决,哪还有什么异议,大臣们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人,立刻嗡嗡作响一片:
“臣等附议臣等附议”
“既然爱卿们异口同声,那么就准恩师萧太傅所奏,放那小子回去”汉元帝心情大好,趁热打铁道,“那么各位爱卿,你们有谁愿意出使西域替朕分忧。”
他冷不丁这一句话,就像点中众位爱卿的死穴,相当多的人都把嘴巴闭上,而且眼神躲闪着皇帝陛下的目光。
附议叫得最响的此刻嘴巴闭得最紧。
谁都知道,那郅支单于生性残暴,就是一头吃肉不吐骨头的疯狼,之前大汉派出的一位叫江乃使的使者,就被他关了半年,听说还被扒了裤子,当然作为回击,大汉天子也把他的儿子光屁股打了板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如今是送他儿子回家,手中再无人质,再加上这次说不定是彻底撕破脸了,自己这一去,那真是肉包子打狼,连渣都不剩啊。
想到这里,一大半大臣们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就怕皇帝陛下观他。
这情景让太傅萧望之眉头微皱,遥想汉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是何等果决难道到了他们这一代,竟然连个敢站出来吱声的人都没有吗
萧太傅正要不顾一把老骨头故意自荐去羞辱群臣时,大殿内突然响起一个朗朗的声音:
“陛下,微臣愿往”
伴随着各位大臣倒吸冷气声,一位个头矮小皮肤泛黄的中年人昂扬站了出来,此人眼神犀利,正是卫司马谷吉。
卫司马,是军职,是大汉王朝在西域派驻屯田军队的指挥官,也就是相当于现在建设兵团的司令员。
听上去挺吓人,可是每年薪水勉强只有一千石,比起大殿上动辄几千上万石高薪的三公九卿来说,算是不如流的小官了,仅仅比年薪600石的县令高一点点。
原本他没有资格参与这次朝廷重臣的会议,因为他刚好回京述职,考虑到他常驻边关,所以破例让他列席会议。
谷吉其人,官小胆大,在这大臣们成缩头乌龟时,他这小臣毅然挺身而出,立时让大殿高官们心有愧色。
汉元帝龙颜大悦,欣慰地身子前倾,和蔼地对谷吉道:“谷爱卿不愧为我大汉的忠勇之士,朕心甚慰。那么定在三日内启程,后日在甘泉宫,朕携文武百官亲自为爱卿践行”
谷吉朗声下拜:“微臣谨遵圣旨。”
汉元帝有些困倦,正想宣布退朝,这时,有两位大臣突然像约好似的齐步而出,是御史大夫贡禹和博士匡衡。
他们一起向汉元帝进言,内容是:郅支单于性格像个没有开化的野蛮人,而且他驻扎的地方路途偏远,一路马贼横行,为了谷吉的安全,希望陛下下令谷吉只要把郅支单于的儿子送出玉门关即可。
汉元帝心里表示赞同,虽然谷吉胆略过人,可是也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他看向恩师萧太傅,他也是微微颔首。
这时,却听一人在大殿抗声道:“陛下,此事微臣认为不妥”
这人又是官小胆大声音更大的谷吉,只见他稽首道:“微臣先谢谢两位大臣的厚爱,但是他们的意见微臣不敢苟同,微臣认为我大汉与匈奴还是以和为贵,而且朝廷对郅支单于之子在做人质的十年期间,待遇非常优厚,现在把他送回,却只送到边关,恐怕对方会弃前恩立后怨,让郅支单于对我大汉朝的好感也丧失殆尽。”
谷吉正了正衣冠又道:“陛下,微臣假设,如果那郅支单于是真心求和,而我们只送是草草送其子到边关,恐拍真会寒了他的一片热心,退一步来说,即使郅支单于求和是假,骗回人质是真,那么微臣更要以身犯险,一旦他果真将微臣杀害,必然害怕我大汉举兵讨伐,他一定会远遁大漠深处,不敢再到我边境生乱。”
说到这里,谷吉抬起头看向年轻的皇帝,声如洪钟:“如果牺牲微臣一人,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微臣死而无怨”
大殿鸦雀无声。
谷吉的慷慨之言久久回荡在皇帝和众位大臣心间,有诧异有不解有笑他傻也有笑他迂的。
但更多的还是感动
右将军冯世奉老将军一步上前伏于地下,激动地喊道:“陛下,朝堂有谷吉这等忠义之臣,乃是我大汉之幸啊”
不知过了多久,汉元帝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看着这个头矮小灵魂伟岸的中年人,深吸一口气道:“准奏”
出征前的那个晚上。
已经是三更天了,此刻的长安城一片寂静,在西南角有一处偏僻的宅院,一盏微弱的烛光在闪动,让窗前两道身影忽明忽暗,这是谷吉和他妻子董婷。
董氏倚在窗前,一边缝着一件汉代男性特有的深衣,一边用手拨了拨烛火,谷吉在炕头的木桌上正埋头写一封书信。
董氏看着他落下最后一笔,这才幽幽叹了口气道:“夫君,为什么不向皇帝进言,多等几日再走城儿虽然是养子,但心里还是非常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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