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只小王八确实同他有几分神似。
褚峻头一次生出哭笑不得的情绪来,将那只小王八没收,拎着宁乘风去了自省阁。
宁乘风垂头丧气了小半个时辰,抄剑谱抄的不耐烦,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瞧他,“褚掌教,你为什么非要戴个丑兮兮的面具?我能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么?”
“不能。”褚峻低头看书。
“我就瞄一眼。”宁乘风趴在桌子上凑过来,伸手就要摘他的面具,被他捏住手腕。
“再加三篇。”他松开手。
“不看就不看,小气。”宁乘风十分不满,只老实了一刻钟,便又暗搓搓想给他贴瞌睡符。
一页书,褚峻看了一晚上都没能看完。
又是休沐这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雨,褚峻正在打坐,就听有人在敲窗户。
他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便看到宁乘风手里拎着个纸盒子冲他招手,“褚掌教早啊!”
褚峻半晌无语,见外面雨大,便微微侧身让开,宁乘风就十分识趣地爬进来,带进来一身的潮气。
他不理解宁乘风为什么有门不走偏爱爬窗户,更不明白为什么每逢休沐就要来找他。
甚至还很有礼貌的带了礼物。
“食堂的栗子酥。”宁乘风十分不见外地盘腿坐在榻上,将那小盒子推向他,“刚出锅的,你尝尝。”
这热情的劲头让褚峻怀疑他在里面下了毒。
褚峻捻起一块来还没尝,对面毯子一裹直接睡了过去。
宁乘风这样显然不对劲,他将郝诤叫来,郝诤又将尚暖薇叫来。
尚暖薇诊了半天,道:“他被种下心魔,现在即将发作,不管是入睡还是打坐入定都会陷入梦魇……看他这黑眼圈,估计是一旬都是生生熬下来的,专门来你这里补觉,啧,小子倒是会找地方。”
“你修炼的心法至阳至刚,诸邪不侵,完全能将他身上这诡邪之气压住,他自然能睡得舒服。”尚暖薇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他了,顶着被你冻死的风险,就为了能睡个安稳觉。”
褚峻看向睡得不省人事的宁乘风。
修士是人,自然也需要休息,尚未筑基只能睡觉,筑基之后可以打坐代替睡觉,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睡觉更能恢复精力,宁乘风不管入睡还是入定都会陷入梦魇……那他到底哪来的这么多精力在剑法课上活蹦乱跳折腾事的?
送走尚暖薇,郝诤道:“他这心魔凶得很,而且用不了多久便要发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到底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以为自己睡不着,心下烦躁,四处找能好好睡上一觉的地方,偶然发现他这里能安眠,就算和他不对付,也乐此不疲来找他……
郝诤老神在在揣着袖子问他:“你这命劫生破还是死破,可想好了?”
这大半年因为宁乘风,他过得吵吵嚷嚷又十分热闹,谈不上多喜欢,却也不讨厌,生破还是死破,其实从他最开始出手救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看着榻上睡得安稳的宁乘风,“他还有四年的课没有修习完。”
郝诤捋着自己半长不短的胡子,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就说这小子招人喜欢。”
褚峻不置可否。
看在方才那盒栗子酥的份上,不过是解因果,麻烦些就麻烦些。
“那他身上这心魔——”
“我来破。”
第78章心魔(上)
宁乘风睡到半夜,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半晌没动作。
正在榻上打坐的褚峻睁开眼睛,便见宁乘风神情怔忪,双目无神,便起身过去。
褚峻以为是心魔的影响,伸手替他诊脉,却被躲开。
过了许久,褚峻才听他哑声道:“褚掌教,有水吗?”
褚峻便给他倒了杯温水。
宁乘风喝了水,垂着眼睛低声道:“我看见我爹娘了,他们还活着……可我突然想起来是在做梦。”
他从未提及过自己的爹娘,修的又是无情道,现在大概是受心魔的影响,竟罕见的表露出一丝难过来。
褚峻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突然记起去凡间界时大人哄孩子的场景,便伸出手来,动作生疏地摸了摸他的头。
宁乘风难得没炸毛,困顿地垂着脑袋,闷不吭声地躺下裹上被子背对着他,继续睡了。
褚峻坐在床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自从那天之后,宁乘风对他的态度便有些细微的改变——
找茬惹麻烦的频率更高了,却又不怎么过分,让人哭笑不得。
有时候他讲课时,矮几上会突然长出一片小花来,摇头晃脑,下面的小弟子们忍着笑,宁乘风托着腮懒洋洋地冲他挑眉。
他教如何御剑,宁乘风便会控剑绕着场地四处乱飞,直到他出手将人抓住才肯老实,也愿意安静上半堂课学习。
他布置下去作业,宁乘风便会提前来交,磨磨蹭蹭待在他房间不肯走,抱着作业理直气壮地睡上一觉。
休沐来找他时也不肯直接睡觉,一开始是非要看着他尝完点心,后来是要陪他下棋,再后来要试验自己研究出来的新阵法;而原本空旷单调的房间里也渐渐多了些不属于褚峻的东西,宁乘风带来的枕头,宁乘风落下的靴子,宁乘风觉得好看的花瓶,宁乘风喜欢的茶杯,宁乘风掉的灵石,宁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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