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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跑出房间,陆渐赤着脚来到冰柜前,他要找一张小凳子来帮他一把,家里只有一张小凳子,是他洗脚的时候坐的,平时都放在卫生间,不过刚刚他找了,不在。

这时,他听到厨房间的动静,偷偷摸摸的一看,邹玲玲正站在一张大凳子上,给厨房间的吊顶灯换灯泡。

这种事过去从来轮不到邹玲玲来做,但现在在家,邹玲玲什么家务都想尝试一下,似乎将要成为母亲的期待,给了她巨大的责任感,包括换灯泡的责任。

而在大凳子的旁边,就放着那张洗脚的小凳子,陆渐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凳子旁,偷偷得把小凳子给抽走了,端到冰柜前,站上去打开了冰柜门,拿出了一个冰激凌。

冰激凌的盖子还没有打开,却只听厨房间里“哗啦”一声,好像是凳子滑倒的声音,接着“啊呀”一声惊叫,陆渐再跑去厨房间门口,只见“阿姨”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抿着嘴皱着眉头,一脸的痛苦。

因为怀了身孕,所以邹玲玲端了个小板凳垫脚上了大凳子,把灯弄好以后,准备踩着小板凳下来,没想到一脚踩了个空,整个人往后一倒。

幸好凳子不算高,她手拉了一把,加上怀孕还没几个月,只是一屁股滑坐到地上坐疼了屁股,肚子安然无恙。

可邹玲玲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陆渐,和放在冰柜前的小板凳,知道是他抽走了小板凳,心里的火一下冒了出来,上前就给了陆渐一巴掌

“啪”

这巴掌打得又脆又响,邹玲玲还骂道:“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和我的孩子”

一个母亲总是脆弱而敏感,更何况邹玲玲本就是脾气急躁的人,陆渐这个差点害得她流产的举动,自然让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随即,邹玲玲一把夺过陆渐手中的冰激凌,把陆源推进了卫生间,嘭地一下关上了门,把陆渐关在了里面。

这一关就是半天,直到晚上吃晚饭,邹玲玲的气才稍微有些消了,心想陆渐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端凳子去拿冰激凌而已,不是想害自己。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关也关了,孩子饭还没吃,邹玲玲这才打开卫生间的门,招呼陆渐出来吃饭,半天下来,陆渐倒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可是一开门邹玲玲傻了,陆渐竟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连喊了几声,推了推人,陆渐都没有动静,邹玲玲还算冷静,赶忙把陆渐跑出来,拨打了120,把陆渐送到了医院。

等送到医院经过一番抢救,陆渐从病床上醒过来,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我看不见了。”

第四百五十章往事二

华清附中在那一年的沈阳全国大赛并没能走的太远,在周末进行的十六进八的比赛中,他们输给了种子球队太原五中,遗憾的告别了这次大赛。

但陆子豪的这次带队经历是成功的,他不仅把赛前不被人看好的华清附中带进了十六强,而且在两场淘汰赛里展现了高超的临场指挥能力,和卓越的赛前布置能力,让他这位前国手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中。

踌躇满志的陆子豪周一回到北京,却得知陆渐住院了,而且眼睛看不见了。

慌忙来到医院的陆子豪,在病房里看到了呆坐在床上的陆渐,以及满脸愁容的邹玲玲。

问清楚前因后果,陆渐是因为被邹玲玲关在厕所里关了半天,晕了过去,才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陆子豪瞪着邹玲玲瞪了整整一分钟,骂骂不出口,打又下不了手,心里又是气又是痛,最后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抱着床上说看不见的陆渐直淌眼泪。

医生给陆渐做了各方面的检查,眼科,脑科,神经科,还找了中医,却都找不出病因,后来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说道:“你们带着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如果身体没有问题,有可能是心理上的问题。”

陆子豪不解道:“这这几岁的孩子,哪儿有什么心理问题,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老医生回道:“孩子怎么了,人都是从孩子过来的,你的心理状况也是从孩童时期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大人有心理问题,孩子一样有,而且会更严重去试试看吧”

听医生这么讲,陆子豪没法,带着试试看的心态,抱着陆源去了协和医院的心理咨询科,没想到还真找对了地方。

心理咨询师很快就给陆渐下了诊断,说道:“是癔症,这孩子平时压力太大了。”

陆子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渐竟然是因为压力太大,导致的癔症,从而看不见的,他忙问道:“这这这孩子他有什么”

咨询师打断了陆子豪,说道:“孩子也是有压力的,特别是个性比较敏感的小孩,说一说你家庭的情况。”

听医生这么说,陆子豪只好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了医生,医生一听他们家是重组家庭,继母还有了身孕,父亲又是个工作狂,心里已经有了数目,说道:“留下来治疗吧,效果怎么样,要看孩子肯不肯走出来了。”

“什么叫肯不肯走出来”

“眼睛看不见东西,一般是癔症分离症状的一种表现,简单的说,就是他在忘记自己的身份。”

“忘记身份”陆子豪心慌意乱,他不知道儿子怎么会得这么怪病,什么叫忘记身份,他赶忙对陆渐说道:“陆渐,陆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谁”

陆渐木讷地回道:“你是爸爸。”

陆子豪又问道:“那你是谁啊叫什么呀”

“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陆渐开始不停的说不知道,这把陆子豪给吓坏了,医生赶忙用手轻轻按住陆渐的背,用和缓的声音让陆渐平静了下来。

于是,陆渐开始在医院进行心理治疗,可是一连治疗了一周,陆渐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眼睛还是看不见东西,并且分离症状越来越严重,不停地要吃零食,冰激凌、瓜子、蜜饯,总之就是想吃东西,一旦不给吃就大发脾气,在家、在治疗室大闹。

而闹了一会儿以后,又会陷入可怕的安静,别人说话他也听,也回,却不主动和人说话。

更让陆子豪感到担心还有两个表现,一个是他说自己眼睛看不见,并且眼球没有感光反应,却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在家里、咨询室里正常走动,一开始陆子豪还以为他能看见了,可后来咨询师告诉他,“他这是开始适应看不见的生活了。”

也就说,他仿佛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瞎子。

第二件事,就是当陆子豪有一次又问起陆渐你是谁的时候,陆渐想了想回道:“我是陆源。”

陆源,这个名字在陆子豪和许倩离婚后,已许久许久没有从陆渐嘴巴里说出来了,在兄弟俩分开后,陆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既没哭也没闹,陆子豪还以为这是陆渐太乖或者太小,加上他忙于球队,根本没有多想。

没有想到,陆渐一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弟弟,直到把自己想成是弟弟。

而原因很简单,陆渐说:“我是陆源,我和妈妈在一起。”

陆子豪心痛到无以复加,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子,而咨询师在知道后,给出最后的治疗方案:让陆渐的妈妈来一趟北京,或许陆渐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