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徐如意看着一个番子从不知从哪片天空落下的鹞鹰的脖子上解下一个小竹筒,笑道:“终于要开始了,咱家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督主。”夜雨泽从番子手中接过竹筒翻看一下,发现没有什么蹊跷,便转呈给了徐如意:“咱们这次真要将这三教七派一网打尽”
“不然呢”徐如意笑道:“天罗地网都已布下,箭在弦上,不发岂不可惜”
“可事成之后,只怕三教七派不会干休,咱们东厂在今后恐怕。。。压力不小。”
“岂止是压力不小,”徐如意抖手从竹筒中将信纸抽出:“蚁多咬死象,说是两败俱伤也不为过。”
“那督主为何”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徐如意念了一句,说道:“这朝中乱法的儒已经被咱家料理了,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犯禁的侠怎么能不处理一下攘外必先安内,等到大战一起,只怕就没有时间了。”
第三百二十章黑城中的闲人闲事7
夕阳决然的沉落,全不顾云朵的挽留,只留下一抹绚烂的红,弹奏了一曲残阳如血。
张三丰收下陈冬儿做关门弟子的时候曾说道:“江湖并不是一处快乐的所在,一步踏入,再想抽身已是难如登天。你与老道有缘,老道也有心在这片江湖留下一点正气,望你不忘初心。”
那时候陈冬儿还只是在陈家沟中散漫厮混一个小乞丐,衣食无着,吃了上顿下顿又不知在哪里。
对于武林中那些高来高去的江湖客陈冬儿一直心中艳羡,觉得他们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所以对于张三丰的这句慨叹一直不解其意,但也默默地记在心中。
如今他的师父已经不在此世,而他也被交到了玄聪的手上,第一次下山一心想要做个心目中的大侠,可出手救的第一个人却让他有些伤心,也困惑。
自己冒险救下了那个汉子,为什么他要出手将自己打晕,然后一声不吭的跑掉这个问题陈冬儿想了三天也还是没有想出个答案来。
凉风突兀的侵入,是玄聪手里端着一碗素面,撩开帐子走了进来,看着正对着烛台发呆的陈冬儿,微微一笑:“怎么,还没想明白”
“掌门师侄爷爷。”陈冬儿起身叫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恩,还是没想明白。”
“不急,不急,没想明白就慢慢想,有些道理说是说不明白的,只有自己慢慢的悟,旁人说不得许多。”玄聪拍了拍陈冬儿的肩膀,旋又将手中的面碗放下:“来,吃吧,时间还长,别把身子饿坏了。”
“哦。”陈冬儿坐下来拿起筷子端起面碗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旁的玄聪也坐下来,慈祥的看着身旁这个师祖不知从何处给自己找来的师叔,嘴角渐渐的露出笑容来。
上佳的武学天赋,更难得一颗赤子之心,假以时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只是可惜还是太过稚嫩,不识人心险恶,武功再高,恐怕也担不得武当的基业,或许将来年龄大些,经历的多了能长进不少也不知道自己等不等的起。
想到这儿,玄聪忽然愣住,被自己这没来由的丧气想法惊了一下,自己如今不过六十有二,再活上十年当无问题,怎么会等不起玄聪摇头失笑。
陈冬儿此时从面碗中抬起头来,正看到玄聪神色变幻,不由奇道:“掌门师侄爷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劳累而已。”玄聪摇了摇头,本无心解释。但想了想,还是说道:“三教七派这次联手围攻光明顶,其实胜算不多,全凭心中一股怨气,想报少室山那莫须有的一箭之仇方才聚集在此。原以为万众一心,不至于太过落于下成,没想到旁人不说,便是咱们三教七派这些领头的人家也是各有打算。”
“掌门师侄爷爷是说少林派这次带队前来的那个虚行吗”陈冬儿问道:“他又惹您生气了”
“唉。”玄聪叹了一声,又摇了摇头:“生气倒没有,只是有些想不通。也不知道灵心那老家伙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虚字辈的晚辈带队。”
这次三教七派围攻光明顶,各家都派出了当家的好手,不能说是倾巢而出,但门中势力确有大半在此。单以武当为例,玄聪自己这个做掌门的都亲自下了山,其他的像唐门的唐三省,华山的岳松庭也都是带了数位长老百千门人弟子前来,峨眉派的慧真师太因为重伤假死不能前来,但也有代掌门慧空师太领队,三教七派的当家人,如今只少了两人,一个少林灵心,一个魔刀门东方玉。
东方玉据说是行宫有误,在闭死关,这理由说的过去,魔刀刀法都知是诡异莫名,出了岔子也算正常,大家也都理解。可灵心那边却只给了一个寺内事务繁忙的理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可要说少林这次虚浮应事倒也不像,毕竟虽然灵心没来,但少林一次派出四位灵字辈的首座长老,六百达摩院武僧,硬实力已超过了其他任何一派,就是不知为何偏偏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虚行来做话事人,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二更时分,除了风吹树摇,少林派的营地中,一处帐子里火烛摇曳,诵经声低沉回荡。
“叮”一声清脆的铜铃声响,僧人的功课戛然而止。
“如是我闻世尊的经筵当真如这金刚京中所记”鬼面人手里举着一个小铜铃铛,又一次出现在了僧人的面前。
“我不相信,只是闲来无事,念来玩玩而已。”虚行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手中盘动摩挲的檀木珠串也停了下来:“施主何来意欲何往”
“烟雨楼的规矩你都忘了听命做事,不得多问。”鬼面人的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楼主有令,此次三教七派围攻光明顶,下山时走虎啸岭,过鹰愁峡。到时见得路旁插有红旗处。。。”
“施主何来意欲何往”虚行第二次问道,打断了鬼面人的滔滔不绝。
鬼面人沉默了下来,只是冷冷的看着虚行。
“阿弥陀佛。”虚行双手合十,口诵佛号:“施主没听懂,那贫僧便再问的明白些吧。施主是来自东厂还是烟雨楼这命令又到底是厂公所下,亦或是楼主所说还请施主直言相告。”
“有区别吗”面具底下忽然传来鬼面人玩味的笑声:“我手上这铜铃还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能。”虚行点了点头:“见了这铜铃,贫僧该当不问因果,听命行事。”
“那你还问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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