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切都是本能那我问你,如果现在出现了另一个比你的祭司更高的职阶,你是不是也甘愿被他这样用精神威压所操控你是不是愿意听到他,像谈论一个仆从或奴隶一样对别人说,要用精神威压帮助别人,满足他对你的非分之想回答我”
江逍一连串的愤怒话语,让心韵整个人都呆滞住了,良久,才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没想过这种问题而且祭司本来就是最高的职阶了啊”
“没想过,那就好好想想吧”江逍冷冷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就要向着自己的屋内走去。就在同时,屋子的门也打了开来。
乱壤从屋外走进,手里提着一大堆热气腾腾的食物,只是面色与江逍同样寒冷。
“江逍,你敢对主上不敬”
乱壤随手轻轻一抛,那堆食物就稳稳落在了离他几米远的餐桌上,随后向着江逍大步走来,直站到了他的面前:“向主上道歉”
方才江逍和心韵的对话,乱壤在门外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是心韵的管家与司机,更接受过心韵的注印,自然没可能无动于衷。
“道歉”江逍心中的一股不平之气顿时更加升腾:“乱壤,你可知道我在为谁说话”
“我不管你在为谁说话,但没有人可以在我乱壤的面前,用这种口气和我的主上说话。”乱壤的目光坚定如岩石,冷漠如寒冰:“向主上道歉,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是么那就来吧”江逍尽管明知道自己只处于半觉醒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打得过面前的乱壤,但此刻的他早已把这种事情抛之脑后了。
他所愤怒的,痛恨的,正是这种觉醒者从尼安德特人身上所继承的,刻印在血脉之中的职阶等级。
而现在站出来维护这该死的东西的,却偏偏是被这种职阶等级所捆绑着的乱壤
我在为了你发声,而你却仍旧站在你的主子那一边
江逍的双拳已经捏得咯咯作响。不管乱壤比他强了多少,他都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只要乱壤打算动手,江逍的拳头下一刻就会向着他的鼻子挥去。
至于结果如何,会不会死,江逍早已置之度外。
“乱壤”
身后沙发上的心韵叫了一声。原本满脸杀气的乱壤听到了她的呼唤,竟然立刻扭过头去,面容也恢复了平静:“是,主上,请吩咐。”
“这里没你的事了。回你的房间休息去吧。江逍对我没有恶意,你不用在意。”心韵面色有些苍白地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
“是。”乱壤不可能违拗心韵的命令,躬身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从餐桌上的袋子里取出两个汉堡,一杯饮料,整齐地放在心韵面前的茶几上:“主上,附近没有什么适合买回来的食物,只能先简单将就下了。”随后转过身就向着一个房间走去。
只是在关上门之前的最后一瞬间,江逍还是感觉到了乱壤的脚步有了一个停顿,深深地向着自己望了一眼。
“看见了么这就是你所说的本能”江逍并没有因为心韵为自己解围而领情,而是仍旧面色冷峻:“没有接受过注印的低职阶觉醒者,会承受祭司的精神威压。接受了注印的低职阶觉醒者,不能违抗上位者的任何意愿。你真的觉得这样公平么仅仅是因为,你站在了祭司的这个职阶上”
“可可这又不是我自己选的我是觉醒之后,就发现自己天生是祭司的啊”心韵委屈地大叫起来。
“是的。正是因为这种东西,根本没办法靠着后天的努力去改变,才会让我觉得那么恶心”江逍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强忍着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你在觉醒之后,发现自己是祭司的血脉,所以你很惬意,很享受,很习以为常。但这就说明,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都是他们应受的么如果你不是祭司,而是一个战士、工匠或是平民,你也能那么心安理得,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么”
“可是所有人都接受了啊”心韵的眼睛都红了:“为什么你都怪在我一个人头上你自己看看你接触过的觉醒者,哪一个不是这么坦然面对现实的”
“我不管别人。至少,我不能接受”江逍厉声道:“我很庆幸,自己一直保持在半觉醒的状态,用不着被你们甘之若素的这种血源所强行捆绑如果完全觉醒的代价,就是在大脑里被烙印下这种东西,连反抗的意愿都消失的话,我宁可一辈子都保持现在的样子”
说完,江逍干脆利落地一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门走去。
而心韵,则随手抓起一个沙发上的抱枕,将头闷在里面大哭起来。只听见身后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她不明白,江逍为什么会对这种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有着那么大的不满,甚至还对她发了那么大的火。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江逍的想法。为什么会见到他愤怒的表情,心头就慌乱无措,连应对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我不会真的是喜欢上他了吧”
“可不可能啊我明明刚认识他,连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到而已”
“这家伙从来都不顺从我,眼里从来都没有我这个祭司的身份可为什么,我总想跟他说话,总想逗弄着他玩,总想被他摸摸脑袋,看见他生气的样子又会那么紧张”
心韵不住地小声对着抱枕自言自语着,眼泪将抱枕上打湿了一大片。
江逍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双手抱着后脑,望着天花板,心中也是一片纷乱。
他也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心韵发那么大的火。
心韵说的没错,这是血源,是本能,是埋藏在基因之中的东西,没有人能够对抗。
就好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皮肤破了会流血一样,是生命的自然现象。
虽然是祭司,但心韵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虽然自己没问过心韵的年纪,但看上去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四岁。
这种责任,本就不应该让心韵来承担。
但江逍刚才的那一股怒火,却偏偏是硬生生地冲上了头脑,将自己的理智都一概抹杀殆尽。
似乎从之前开始,每一次想到尼安德特血脉中蕴含着的这种职阶分野,江逍都会感觉到一股压抑不住的厌恶与痛恨。
似乎已经超越了理智的正常范畴了。
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