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的身边去。没有我的保护,也一定要活下去。”
远处,一名正在战场上扫荡追击的骑兵注意到了王睦与韩卓两人,拨动了一下马头的方向,向着两人处跑来。
说完,韩卓扶着插在身体内的那柄长矛,自地上艰难地站起:“至少,让我最后送你一份礼物吧。”
那骑兵越冲越近,手中的马刀高高举起,信心十足。眼前的两人,一个手无寸铁,另一个已经重伤濒死,干掉他们,只需要两个冲锋而已。
王睦退到了韩卓的身后,看着韩卓的背影。虽然眼前的骑兵来势汹汹,虽然那柄长矛已经贯穿了韩卓的整个身体,但他对韩卓的信任却丝毫没有半点减退。
只要韩卓还活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王睦便相信自己绝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当那骑兵冲到了韩卓面前时,面上已经露出了兴奋的微笑,随后马刀划出一个弧线重重劈下。然而仅仅劈到了一半,手中却骤然一松,随后喉间一阵凉意传来,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了最后的一瞬间,再转为黑暗。
骑兵的无头尸体摇晃着落地,战马前冲了几步之后,缓缓停下。韩卓将夺来的弯刀抛到了王睦面前,发出了几声喘息:“拿刀,上马,走吧。”
“那你呢”王睦面色凝重。
“将死之人,死在哪里都是一样。”韩卓摇了摇头:“王睦,你以前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现在也不要做。”
“好。”王睦咬了咬牙,捡起了地上的马刀,翻身骑上了战马,最后深深凝望了一眼韩卓:
“谢谢你,韩卓。”
随后,王睦重重抽了一鞭,策马奔驰远去,再也没有回头。他害怕自己若是再回头看上韩卓哪怕一眼,泪水便再也忍耐不住。
“再见了,朋友。”
韩卓望着王睦远去的背影,脸上再一次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然后他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一般,缓缓软倒在地上。
“还有,谢谢你的酒。”
第九十章贺新朝一
自从上次面见王匡之后,已经五日了。
宛城内的兵马,已经集中到了超过十万,而无论是征集粮草,还是士兵的休整,此刻也都已早就完毕。
可王匡依旧没有半点发兵北上的意思,甚至连再见刘縯的意愿都没有。每次刘縯上门,却都只被卫兵恭敬却坚定地挡在了门外。
“刘稷。”刘縯在营帐中仔细整了整身上的衣衫,随后将长刀挂在了腰间,对着刘稷道:“带上你的斧子。”
“真的么”刘稷顿时原地跳了起来,满脸喜色:“今天终于能砍了王匡那个混蛋么”
“若是他再不发兵,或是让我知道阿秀已经战死”刘縯满面森寒,调整了一下腰间刀鞘的位置:“那就斩了他”
刘稷一声欢快地吼叫,握紧了自己的斧头,紧跟在了刘縯的身后。
两人一路向着城北,王匡的宅邸行去。然而一路上却与平日不同,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无论是士卒还是百姓,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甚至就连王匡府邸的门口,也同样大门紧闭,没有一个的卫兵在把守。
刘縯皱起了眉头。王匡即便是不想见自己,也应该是和前几日一般,只让卫兵挡驾,而不至于做出这等把戏来。
“老大,我来吧”刘稷握着手中的斧头,对着大门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
“暂时别动。”刘縯想了想,摇了摇头。虽然今日已经做好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与王匡撕破脸的准备,但现在连人都还没见到,还是不该现在便砸门闯入。
“王匡藏头缩尾做什么给我出来”刘縯深吸一口气,向着那宅邸中放声大叫,但院子里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回应。
然而长街的两头,却突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刘縯心下一凛,向着左右望去。长街两端,整齐的士兵不知从何突然出现,排成密集的队形,向着中央处缓缓推进过来。
最前方的士兵手持刀盾,后方的士兵举着长枪,最后排则是满满的弓弩手。而他们手中武器对准的方向,正是刘縯刘稷两人。
“王匡”
刘縯咬着牙,在喉中低低吼着,知道了今日自己已落入了陷阱中。
“大司徒刘縯,你身怀利刃,冲到我的宅子门口,是想做什么”
王匡自层层叠叠的士兵中露出了一个头,面上挂着奸诈的笑意。
“王匡是你设伏想杀我”刘縯自腰间拔出长刀,站在原地不动,死死瞪着远处的王匡。
此刻长街的两头都已被堵死,前后的军队足有近千人之多。不仅阵型严整,而且装备精良,显然不是仓促调集来,而是早经过了精心策划。
而被埋伏的,此刻却只有自己和刘稷二人,手中只有一柄长刀,一把巨斧。想要自这千人中杀出重围,根本已是毫无可能。
王匡既然已经谋划良久,那么自己今日,已是必死之局了。
但刘縯却绝不相信自己会死。
因为他知道,天命在自己的身上既然上一次在宛城,王睦没能杀掉他,那么今天,王匡也同样杀不了他
“我设伏不不不”王匡用力摇着头大笑:“想杀你的,可不是我啊”
说完,他向着旁边一让,亮出了身后的一个身影。
“廖湛”刘縯看见了那人的面容,闷哼一声。
平林兵的另一个首领,与陈牧共同起兵的廖湛。
“陈牧死在你的手上,此事可真”
廖湛推开身前的士兵,走到了最前方,满面寒霜死死盯着刘縯。
“是我杀的。”刘縯冷笑一声,将长刀扛在了肩膀之上:“你有什么不满意”
“你为何要杀陈牧给我一个理由。”廖湛没想到刘縯竟然如此坦诚,面上杀气更甚。只要刘縯的答案不能令他满意,他便会立刻下令动手。
此刻长街上的士卒,尽是廖湛手下的平林兵核心精锐。在接到王匡的书信,听闻好友陈牧死在刘縯手中之后,他便星夜领着自己部下,向着宛城赶来。
“杀陈牧”刘縯望了望廖湛那张扭曲的脸,哂然一笑:“我看不顺眼之人,杀便杀了,还要什么理由。”
事已至此,刘縯根本懒得向廖湛多费口舌。无论自己说些什么,难道还能逃得过接下来的这一战
“刘縯,这可是你自找的”廖湛脸色铁青,单手举起,重重向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