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既不去搂,也不去哄,仿佛她完全不存在一般。
矫健的脚步声,自远处响起。李通微微一笑,知道即将又有第三批人前来了。
“好了好了,别害怕,咱们坐在这里看就是了。”李通伸出食指,挑起了身旁两名女孩子的下颌,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各自看了她们的俏脸两眼,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我可是懂相面之术的,放心吧,今天你们的运势都是上上大吉,绝不会有什么危险。”
“妈的这地方的人还真是硬气得很。俺都说了,俺是刘縯的兄弟了,他们居然还敢问俺要钱”刘稷大口灌下一杯酒,对赵成没好气地道:“等俺明天见到刘縯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地方的地盘给要过来看他们到时候敢不敢还那么嚣张”
“我说,这位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赵成盘膝坐在对面,苦笑着问道。
“啥啥可能性”刘稷瞪着一对牛眼问道。
“万一这里就是刘縯开的呢”
“哈”刘稷一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已经听见了一个忍着痛楚的说话声。
“主人,就是这黑小子,自称是你弟弟的。”
刘稷仰头看去,正看见被他方才打败的那个男人,手扶着肩膀站在门口,向着身侧低着头禀报道。
而他视线投向的方向,却正被屏风挡着,看不清站了什么人。
然后,刘稷听见了一声冷若冰霜的哼声。
“听说,这儿有人冒充我弟弟”
一个长发扎起,垂落在身后的男人,自屏风后走出,站在了隔间的门口,冷冷地望着刘稷。
刘縯打量着眼前这条汉子,又高又壮,满脸横肉,拳头上还沾着未擦干净的血迹,显然便是刚才痛揍了任光的那人。
刘縯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刘稷的身上,而坐在靠里侧的赵成,他却还未来得及留意到。
“你你就是刘縯”
刘稷张大了嘴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在他简单的脑子里,原本以为宛城的地下皇帝,在夜晚统治这座城的男人,应该是比自己更粗壮,更魁梧,更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巨人。最好脸上还要满是刀疤,瞎掉一只眼睛,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称号。
可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满身漂亮的肌肉,却依旧看起来纤细灵活。而且为何竟然会是如此英俊
唯独他那一双锋锐的眼睛,每望向自己的身上一处,便仿佛一柄尖刀正剜下血肉般隐隐作痛。
“我就是。怎么我的弟弟,居然会不认识我”刘縯冷笑了一声,迈步走入了隔间内,一只脚踏在了刘稷面前的桌上,低下头俯瞰着刘稷:“听说,你把任光打得很惨啊。”
“大哥,大哥俺不知道这是你的地方也不知道刚才那些都是你的手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刘稷抓了抓脑袋,脸上露出一股傻笑来:“不过不过俺真的是你的弟弟啊你听俺说,俺是博望人,俺也姓刘,叫刘稷俺爹说了,俺们家是前朝宗室,有家谱传下来的你也是前朝宗室,所以俺跟你可不就是兄弟了么俺今天,就是特意到宛城来投奔你的本来还想着在这吃喝一顿,明天再去慢慢找你,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碰见你了,真是嘿嘿,真是太巧了”
一口气说完了一大串话,刘稷又望了望还站在门口的任光,伸出手掌摆了摆,嘿嘿笑了笑:“对不住了哈,刚才刚才俺又不知道你就是俺大哥的手下,下手重了点,你别怪我哈不过说来你自己也是,谁叫你一开始不说清楚就上来动手呢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吧哈哈哈哈”
刘縯的一双剑眉,渐渐竖了起来。
眼前这黑大汉,看起来倒还真不是特意来闹事的,只不过是个脑子拎不清的莽夫罢了。
弟弟哼
第三十章风雨如晦人如鬼六
自太祖高皇帝刘邦取得天下以来,这刘氏宗族开花散叶,也不知有多少万人。只不过是同宗而已,难不成全天下姓刘的,都能跑到宛城来,打着自己弟弟的旗号骗吃骗喝了
更不用说,这家伙连刘縯的面都还没见过,就在人前如此招摇,真把他自己当成个什么东西了幸好今天是来了晓月楼。若是在其他地方闹腾这么一阵,刘縯的面子,又该往哪里搁
何况,还把自己手下最器重的任光打成了这般模样今天若是让这叫刘稷的白痴横着走出晓月楼,刘縯以后也用不着再在宛城混了。
“我弟弟,是吧”
看着刘稷傻不愣登地点点头,刘縯冷笑了一声,右手越过肩膀向身后一摊,已经有手下知机地将一柄出鞘的短刀塞进了掌心之中。
“很好。碰巧我今天,还真就想砍个弟弟来找乐子呢”
望着刘縯缓缓弯起的嘴唇,在脸上划起一道邪气的狞笑,还有他手上闪着寒光的短刀,刘稷顿时呆住了。
这这和原来设想的不一样啊
刘縯难道不应该是听说自己与他同宗之后,马上紧紧熊抱住自己,然后向所有手下介绍,自己是他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么
难道不应该是听说自己特意跑来宛城投奔他的时候,立刻感动得流下两行眼泪,宣告这宛城自现在起,有自己的一半么
他怎么没按套路来啊
寒光一闪,刘縯手中的短刀已经向着刘稷的咽喉划去,快得猝不及防。
顾不得再去考虑对方就是自己想要投奔的刘縯了,依照长年来村头打架的本能反应,刘稷一个后仰,同时右拳已经向着刘縯的脸重重挥了过去。
这一拳激起的激烈破空声,在隔间内呼呼作响。
然而刘稷的拳头却并没有打中刘縯的脸。仅仅挥到了一半,刘稷便突然感觉到肘尖一麻,随后肋间一股剧痛,整个人都天旋地转了起来。
原本坐在地上的巨大身体被重重一击,翻了半圈,狼狈地摔在了案上。坚实的几案被刘稷的重量加上下落的冲击一下压垮,散成了一堆碎片。
在刘稷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左臂已经被压在了后腰之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而脸旁,一柄短刀重重插在了地板之上,竖在刘稷的眼前。透过刀刃的反光,恰好能看见刘縯那寒霜一般的脸。
“任光。这家伙空有大力而已,瞅准关节,卸开攻击,打倒他很轻松。记住了么”
刘縯侧过头,瞟了一眼身后目瞪口呆的任光,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