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犹念旧情般简单,所以届时慢说奋力死战,就算是平日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如此对敌,焉不灭族”
莫仲卿不是妖界中人,自然不知这「木外之民」是何意,可爻却是知晓的,更知道一旦让这支身染煞气的族人接近族群会引起怎样连锁的恐慌,念及此处,他面沉如水,心如油煎,几番忖度沉吟复又霍然抬头道:“那大宫主有什么条件”
“条件我要”
重虞妩媚一笑,忽然止住不说,看了看一旁脸色难看的莫仲卿,不紧不慢道:“我要你此刻拿着狼族圣物回去统领龙狼部落,与我龙宫结盟,从此往后我们同气连枝。平日里你当你的狼王,我做我的宫主,咱们内务互不干涉,然一旦有外交乃至战事发生须以我龙宫为主导。”
爻乍闻此言面有不忿,一双握剑的手已将指节握得发白,重虞见着淡淡道:“看来,二皇子是不愿意了,也许你可以赌一赌,赌你那族人是否个个心狠手辣,见了被煞气侵染的朋友亲人也都能下得去狠手”
莫仲卿截口道:“爻兄,你莫要答应她,如此不就等于俯首
称臣了么”
爻阴沉着脸子,半息之后竟苦涩一笑,松开紧握的剑柄道:“不,她说得对,眼下我赌不起更不敢去赌”说罢,顿了顿,转首沉声道:“重虞、我个人非常讨厌你,但此事事关我族人安危存亡所以我又不得不答应你还望你遵守约定,告辞。”
重虞笑了笑,轻道:“彼此彼此,狼王慢走。”
“哼。”
见爻骑着座狼奔袭而去,莫仲卿这才收回了目光,对着重虞冷视不语,重虞被其如此盯视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一旁玉玲珑见二人如此,一吐舌头很是识趣地告退。
半晌,见得玉玲珑走远,莫仲卿这才出声道:“你真卑鄙,行径令人不齿。”
重虞冷道:“是么我救他族人,他对我俯首称臣,可说互利互惠,怎的不齿了,难道非要用你那套行事准则,救了他的族人从而分文不取么、大善人”
莫仲卿听着,笑了笑道:“只怕未必如此,若我猜得不差,从一开始你就打着如意算盘,是也不是”
重虞秋波流转,眼望远处道:“我早知狼族这二位皇子隐有不和,也知那万圣明尊派了一僧人前去蛊惑狼王,企图对我龙宫不利。所以我让令狐秋引你去龙狼部落与二皇子爻攀上关系。按照原本的计划应是让玉玲珑呈花笺偷圣物,之后有意让你撞见,如此你通过二皇子向狼王献上遗失的圣物那就是狼王的大恩人,等你和狼王熟稔之后便能与那白眉分庭抗礼,说话能有些分量,从而徐徐改变狼王的想法哦、对了,你大约已猜到令狐秋就是玉玲珑了吧。”
莫仲卿面色一变,道:“你又怎知届时我会帮你游说。”
“你当然会帮我。”
重虞抚了抚袖口笑了笑,解释道:“那夜龙骧村外,你暗中跟着罴竜去寻令狐秋,一来自然是为了这去人间的通道,二来自然是要拉令狐秋回来与袁三对质,令狐秋将暗中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了,所以别不承认,因为就算不为了我,你也会为了素衣,绝不会留这么一个威胁在我身边的。”
莫仲卿虽不知令狐秋何时杀了个回马枪目睹了自己与袁三一战的全过程,更不知道他是如何避过他人和自己在旁偷听而不被察觉的,但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只得恨恨道:“不错,我自然会为了素衣帮你说服狼王,这样也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可你为何到最后还是让玉玲珑呈上了那封花笺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殿内除了圣物还有那恶神,好用它来要挟二皇子爻”
重虞笑了笑,否认道:“我不知那殿中有什么,至于花笺”
“你想不承认”
重虞闻言特意望了莫仲卿一眼,已是颇为不耐道:“你这般想我承认便承认就是。不错,什么都是我指派的,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任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现在、龙狼尽归我旗下,而你已多半无用。”
说罢,重虞一翻双袖负于身后,神色冷漠倨傲。
莫仲卿虽情知有异,可看重虞说得这般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模样,心中焉能舒坦,是以面色铁青道:“既如此,咱们话不投机,告辞”
“站住前方煞气渐近,你不打算与我共同御敌”
莫仲卿冷笑道:“大宫主聪明绝顶,算无遗策,恐怕早就左右布下大军严正以待。更何况一个狼神,一个是您,俱是功力高绝之辈,若真打起来不亚于神仙斗法,如此、吾等小卒留着何用。”
说罢,复又转身刚欲迈步,却见那令狐秋不知从哪里追上来拦住去路道:“莫公子留步”
莫仲卿望着令狐秋,看着这副既不是双儿亦不是玉玲珑的新面孔时,顿时笑了笑,冷道:“令狐姑娘真是高深莫测,不知随行究竟带了多少张面皮,令人瞧不真切,在下佩服,佩服”见莫仲卿执意离去,令狐秋本想再行阻拦,可一见后方重虞眼神,冰雪聪明的她即刻会意,当下止住脚步任其离去。
二人看着莫仲卿闪身离去,直到身影没成一点,这令狐秋方才出言道:“大宫主有意激他离去,是否”
重虞截口道:“那龙二率领的龙卫还有多久到达这里。”
令狐秋顿了顿道:“回宫主。之前、龙将军率领的两千龙卫本在离龙狼部落外十里处的山凹中驻扎以备不时之需,可谁知狼王猝然被杀,属下急于救出莫公子便不曾在路上留下记号,直到进了这蛮荒边缘方才陆续标记,所以龙将军要找到这里恐怕还需些时间。”
“嗯。”
“另外、属下尚有一事未曾通过宫主同意便擅作主张,还请宫主责罚。”说罢,令狐秋竟是屈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