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反是笑得益发欢畅道:“一言为定公子可不要反悔,这顿花酒我是喝定了。”
不待说完,莫少英便提步走至贵胄公子身前,方要作势欲钻时,假山后的莫仲卿见着,不禁急阻道:“二师兄”
贵胄公子不知还有另一人在场,闻言侧望假山,惊异之际方要喝问,却哪里晓得耳后“咚”的一声闷响,两眼一黑,将要说的话便如数吞回了肚里。
莫少英见仲卿表情诧异万分,忙补道“放心,师兄我出手不重。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会醒,足够我们寻人。”
这嘴上说着、手上也未曾停着,只见他三下五去二便将贵胄公子的外衣剥得干净,反套于自己的身上,见他片刻未停显然早已此意。
莫少英见莫仲卿长大了嘴,杵着未动,不由整了整衣衫,笑道:“怎么我穿这身是不是比这厮气派得多果然人靠衣装嘛,来搭把手,将他丢到假山里头喂蚊子去。”
仲卿无法只得依言将那位倒霉的公子抛于假山之中,顿了顿,又有些心神不宁道:“我们真要去”
莫少英贼笑着劝诱道:“都到这个田地了,难道你不想进去里面可是花花世界哦。”
“这”
见师弟语意吞吐,面露犹豫,当下大力一拍师弟的肩背道:“好了别担心,有这份装扮我们可以堂堂正正走过大门,你就勉为其难当我书童。来来来,不能再耽搁了,我们这就走着”
语毕,莫少英面带笑意,如沐春风,昂首阔步领着仲卿堂而皇之的进了玲珑阁。
第五章路遇不平事
甫入阁内,丝竹乐响更浓、杯觥交错中夹杂着歌女婉转莺啼、殷殷待客之声。
二人绕过仕女屏风、进得前厅、入目便是一愣。台上舞女穿丝披纱体态婀娜妖娆,其旋转律动地身姿俘获着台下大部分男子的眼睛,而少部分则左拥右抱,不闻台上旖旎。就算台上燕瘦环肥各不尽同,又哪有揽美入怀,春指秋波可比而綉红戴粉的舞台之后更有扶栏登上之梯,其上数门连排开阖,门内帘幕轻掩,扉门或闭或开,或有女子从楼下偎揽男子入门,又或有女子从中洞出,担着男子徐徐下楼、其行经中一顿倚肩咬耳,娇吟媚笑引得二人不尽面红耳赤、遐思连连。而师弟莫仲卿更多的却是在想二师兄这身衣服会不会被人认出来,哎,但愿不会。
二人左顾右盼之际,迎面拂来一股脂粉之气,随即便听旁侧一身穿红罗彩缎的女子朝着二人望了望,顿了顿方才款款有礼道:“哟,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啊可是第一次来嘛,我是这楼里的老板,你可唤商姐可要妾身代为引见引见我们这玲珑阁的姑娘啊个个技貌俱佳哦。”
莫少英闻听这般说辞,脸上红光更甚、不知所措,待得对面这女子娇笑连连方要再行出声,又被身后师弟从后轻轻一怼,这才醒悟道:“嗯,本公子路过江陵听说这里是附近方圆百里闻名的雅地、特来一游,但这些等闲货色、本公子兴致缺缺、可有未经把玩的璞玉”
女子掩唇轻笑,哪有不知其理,刚要回话却见莫少英故意臭着脸子,摆手道:”得了得了,你听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咱家公子不稀罕什么头牌,你听着,方才我与咱家在桥上见一白衣女子入内,想必应该是贵阁中人,就她了,别人不要。”
女子见来人装束奢华定是个多金的主顾,一般多金的主顾有些特殊癖好也理所当然,可提名要的人却是让她有些难办,顺言附会道:“公子千金之躯自然不能让这些货色来陪同,刚才进来的白姑娘,自然是本阁中人了,可白姑娘今天不方便见客,要不妾身我给公子叫本阁的花魁来,包公子您满意。”
莫少英见女子一言道出白姑娘的姓氏,看来并没认错,遂负手对后方的仲卿暗中比了个欣喜的手势。随后又听得女子推脱不让见客,更是见疑。遂沉声道:“不方便,怎的不方便”
女子见他如此答话,顿时掩唇而笑,方待开口便听得楼梯口一女子曼声道:“哟,想必公子您阅女无数,又怎会不知其意。而我便是本地儿的花魁,难道不比那青涩丫头好上百倍”
说着故意微挺秀鼻,嫣然作态,那一颦一笑称上一声美人儿亦不为过。只是一旁莫少英意不在此,本想挥手打发,可看着来人益发意味深长的笑容,当下略略一顿,再瞧瞧身边一脸古怪,欲言又止的老鸨商姐,心下“咯噔”一声,忖道:“小爷不会这么倒霉吧,这刚进门就被撞上了”如此作想之际却听得身后仲卿适时接言道:“公子,既然这位小姐姐诚意相邀,不如就依她上楼吧。”
这女子闻言美眸一亮、顺势看了下身后布衣装束的仲卿、微微一笑,便也不再多话、明扶暗拽,拉着少英直往楼上行去。这一路行来,微闻香泽,令莫少英不禁有些心旌动荡。
片刻,来到一扇刻有牡丹飞凤字样的门前,女子当先排扉而入,特意对着仲卿说,“你也进来。”
待得三人皆进得屋内,随手又关上门,步上前来让二人落座于桌旁,方才起唇笑了笑,竟开门见山道:“二位是山上来的,还是走水路的是劫富济贫的大侠,还是偷鸡摸狗的小、贼”
莫少英直到坐下的那刻起,全身已然不像先前那样紧张、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又闻那女子丝毫不替这身上衣物的真正主人,当下大定,一撩袍襟,嬉笑道:“姑娘好眼力,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我二人来此玲珑阁自然是做窃玉偷香的君子了。”
女子见他如此知情识趣,于刚才大为不同,不尽画眉轩立、软言道:“二位好汉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牡丹、既然来窃玉偷香的,怎又将方公子的衣物穿在身上你们将他如何了不过不管怎样、牡丹可是欢喜得紧呢。”
莫少英闻言,绰起桌上的茶水小啜了口,故意坏笑道:“嘿嘿、放心那个方公子一时半刻醒不来,特制的迷魂香可以让猪睡上几个时辰,话说那方公子什么来历”
“这位方公子”
牡丹方待搭话见一旁一身粗布青衫的仲卿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不闻不问。随即按下不表,转移话题道:“你看、这位公子可没你那般油嘴滑舌、进屋至今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可不像来窃玉偷香的哦。”
莫少英摇了摇头,遂一改方才轻浮之态,面上一脸凝重道:“实不相瞒,我这位兄弟却是来寻亲的,此前有位穿着白衣、姓白的姑娘就是我兄弟失散多年的妹妹,我兄弟几番寻找未果,今天恰巧于此处见到她,所以特乔装来探寻一番,望姑娘发发慈悲,告诉她现下何处”
“失散多年”
gu903();牡丹依言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重复的口吻却是格外狡黠了些。一旁莫仲卿见状,只得硬着头皮沉声道:“牡丹姑娘,我们的确是来找她的,方才那位商姐姐说不方便,是否真有难处不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