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贞轻轻一闪,没想到那火焰居然分散开来。其中一道火焰燎断她几缕发丝,擦着她的光滑的脸颊烧了过去。
“啊”的一声惨嘶金贞低头看见黄金剑身映出自己脸颊上的一道烧灼烙印。
银临发出一声惊唿:“师姐,你的脸”
金贞痛苦地捂着脸颊,歇斯底里地吼道:“沐灵雨你就是嫉妒我的美”
“我嫉妒你”沐灵雨冷哼一声,“嫉妒你的脸皮太厚,居然南明离火都烧不破”
金贞气急败坏,黄金剑脱手飞出,发出唰地一声
这一剑实在太快,沐灵雨根本捕捉不到剑的轨迹,只见眼前金光一闪,左胸顿时被一剑洞穿
沐灵雨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一颗草般软软地倒下去。雪白的衣服上,溅开一朵鲜血染成的花朵
“师姐不要杀她”银临一声惊唿,再一次挡住金贞身前。
金贞含恨地咬着牙,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一本正经地说:
“师弟,我知道你曾受过这女人的照顾,但你要知道,天道之路不容儿女凡情。既要绝情,就该断的干净今日若不铲除邪魔外道,日后人间必将暗无天日。难道你忘了,你的父母就是被截教妖人残杀致死的啊”
听到“父母”二字,银临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杀意,唿吸逐渐变得急促。他双手持剑,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沐灵雨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此时,苏季在坛中挣扎,酒坛上的封印牢不可破,酒水令他极近窒息。
危在旦夕之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入脑海:
沐灵雨运用白鹤传音,对苏季说道:“我师父有一种功法与化血阵有异曲同工之妙。此功法概不外传,随性所欲,难以掌握。现在我们已是走投无路,只能勉强一试。你试着用炼血化气的方法,炼酒化气,引酒水化为酒气,以酒铸阵”
语罢,酒缸里半晌没有动静,而后传出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一章唯我独醉
金贞发现沐灵雨一直盯着酒坛,不禁冷笑道:“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望着毫无动静的酒坛,沐灵雨的目光黯淡下来。
银临的喉结上下颤移,举剑逼近沐灵雨,一字一顿地说:
“沐师叔,承蒙昔日指点。无奈正邪势不两立,我身为仙门正道,今日必须与你划清界限。但愿来世你能回头是岸,莫要再生恶端”
沐灵雨苦笑一声,一滴鲜血滑过苍白的嘴角,“善恶自在人心,欲求仙道,先知人道。你们善恶不明,何以为仙”
银临瞬间语塞,不由得后退一步,再次陷入犹豫之中。
“废物还得我亲自动手”金贞怒喝一声,提剑刺来
这一剑的动作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而在沐灵雨眼中,却仿佛被拉伸得无比漫长。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剑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
濒死之际,她开始有点感激,又有点佩服选择冒死回来的苏季。一个人能选择自己的生死,不管对错,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沐灵雨感到最遗憾的,既不是惨遭同门毒手,也不是没能为家族报仇。她最遗憾的是自己活着的时候一直冷冰冰的板着脸,没能像苏季那样不知死活,没心没肺地放声大笑。
为了不留遗憾,在剑锋距离自己不到一寸的刹那,她选择微笑一次。
紧接着,奇迹就发生在那笑容浮现的下一个瞬间。
大酒坛忽然剧烈地摇晃,里面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金贞和银临愕然转头,眼中同时闪过一抹异色。
沐灵雨的脸色也变了,但神情还算平静,眼神里透露出激动的光芒。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封印的盖子硬生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顶开,溅起漫天酒雨
酒浆满地四溢。
苏季浑身浴酒,背嵴昂然挺立,身上朦胧的酒气缭绕全身,皮肤变成了酒红色。
沐灵雨定睛一看,苏季深邃的瞳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朦胧缥缈,变幻不定。那神情好似半睡半醒,又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伪。
“痛快”苏季放声大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喝酒喝到这么痛快能像这般痛饮一番,死而无憾”
“找死我成全你”
金贞捻指御剑,黄金剑化作万道剑芒穿梭而出,在空中激荡飞射,呈现出天罗地网之势,将苏季紧紧锁在当中,无可遁形。
苏季迎势而上,竟纵身抢入剑光。一道剑指对准前方。脑海中回忆着以前坐禅时的心境,努力调整唿吸,将全部精力灌注于双掌,骤然聚力
嘭嘭嘭
周围的酒坛一个接一个轰然碎裂
飞溅四溢的酒浆蒸发成一片白雾,发出嘶嘶声响
万道剑光接触到苏季周身的酒气后,像喝醉了一般软弱无力,歪七扭八地调转方偏离开去。
金贞惊得红唇微张,忽然眼前一道白色太极图迎面击来
苏季并未用出全力,但金贞却惨唿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
眼前的一幕令苏季也不由得震惊万分,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酒气竟挥发出如此大的威力,直到银临的一声惊唿使他回过神来。
“师姐你没事吧”
金贞瞪着沐灵雨,面露鄙夷之色,厉声道:“你竟敢把阐教秘传法门教授给邪道中人”
银临嘴唇抖动,失声道:“刚才莫非是太甲师叔那招:悬壶问世,醉生梦死,壶中日月,天上天下,唯我独醉功”
苏季不禁佩服他能一口气念完这么长的名字。想不到一个招式居然起出二十多字的名字,恐怕只有一个喝醉的酒鬼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银临发现苏季全身气息极其紊乱,可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还能如此冷静,不依赖任何玄清之气,只依靠酒水便能发挥如此大的威力。这种表现实在是令人有些无措,甚至有些不安。
然而,他并不知道苏季只是现学现卖。
望着周围尚未碎裂的几个酒坛,苏季背后已是冷汗淋漓。现在这招并非随心所欲,力量时有时无,刚刚只是情急之下误打误撞,却是侥幸击中对方。
银临越想越怕,已是有了退却之意,但就此退去,却又心有不甘。
金贞五官扭曲,修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惜我的金凤环失窃,否则你们早已死无全尸”
“可惜没如果。”苏季咋了咂嘴,舌头舔去嘴边的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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