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对这“铮”的一声,小道士早就习以为常,只当是在听琴。
杜春水讪讪收剑归鞘:“是极,许女侠若能除去此害,江南地界必人人称快”
他坐下:“那剥皮王纵是为恶,欺压的不过是升斗小民。可花间蝶不一样,他羞辱过的人家中非富则贵。这些年来,他也不知为狂龙帮惹来多少麻烦。别的不说,当年衡山女侠王秋月正是落在他的手中,这才死得让人不忍耳闻,也由此闹出了后面偌大的风波。”
“按理说,这种人谁都容他不得。可这花间蝶是狂龙帮帮主谢一飞的亲弟弟,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凡混黑道的,岂能有好下场。几年前,谢一飞的家人被他的对头发现。于是一夜之间,他家二十几口人被斩尽杀绝,死得很是可怜。他的父母、他的妻儿、他的幼弟全家还有花间蝶的妻儿尽在那一夜,死于非命。活下来的人,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自那以后,谢一飞就对这弟弟百依百顺。甚至那年衡山派和江南大侠找上门来,他都不肯交人。”
“正是得这条狂龙的庇护,花间蝶在江南一带肆无忌惮。江州大儒李家嫡孙女、洪州首富王家嫡女、甚至江州守备赵大人嫡女,等等尽数毁在他手中。还个个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尽折磨后,含恨归西”
“这人已是横行霸道至极,只要许女侠出现在他面前,他必不肯放过许女侠。许女侠正好一剑杀了他,逼得那头狂龙发疯,追杀许女侠。许女侠就借机立下大旗,号召天下群雄,齐讨狂龙帮如此,大事可定”
小道士一听大叫:“不行,怎能让我夫人牺牲色相”
许若雪怒了,在小道士头上敲了一记:“我去,那等贼人怎值得本女侠牺牲色相我必不会让他多看一眼。”
“此事就这般定了”
好吧满心郁闷的小道士下楼去了。他叫了一壶酒,独据一桌,喝起了闷酒。
“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见状,许若雪嗔道。
这一日,是少见的大好天,阳光明媚,让人从心里感到舒坦。
于是,城南的万秋湖那,便多了好些游人。
马蹄声声,一辆马车缓缓驶进万秋湖。
然后,有琴声响起,却是马车里的人在弹琴。
“谢爷,这琴弹得可真好啊。”一个小混混谄笑着。
“去,你孙三猴不过只读了三年书,就把自己当成了雅人这琴声听来吵得死人,好听个屁”花间蝶骂道。
有个小混混附和道:“这世上最好听的,就是女人的声。别的什么声音,那都难听得紧。谢爷,你说小的说的对不对”
花间蝶眼一斜:“这话说的,你似乎很有体会啊这么说,你家里藏着的那个什么绿,的声音听起来定是不赖。什么时候,你也让谢爷我听听。”
那混混浑身一震,可看了看花间蝶渐渐眯起的眼,他一咬牙,笑道:“能得谢爷看上,是玉绿的福气。没得说,今晚上我就将她给洗干净了,亲自给送到谢爷的床上去,让谢爷听一晚上声。”
花间蝶大笑:“你那什么绿不过是风尘中的女子,爷才懒得碰她。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不错,不错”
说着,他看向那辆马车:“这车是好车,显见车中主人,必是富贵出身。这琴弹得也不错,显见这人也知书。呵,若这马车的主人是个年轻女子,那定就是位大家闺秀。啧啧,若是如此可真大好,爷又有得乐了。”
他话音刚落,马车中就响起了一阵轻吟: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声音,清脆至极,娇柔至极,婉转至极,只听这轻吟,便可知马车中的,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花间蝶的呼吸,蓦地急促了起来。
一个混混说道:“最讨厌有人唱什么词,一句都没听懂,惹得人心烦。她若是再吵,爷一个耳光扇过去,非得打烂了她的脸。”
他话音未落,一个耳光猛地扇了过来。花间蝶怒道:“这琴弹得不好吗这词吟得不好吗最恨你们这些人,没读过书,一辈子只能做个不入流的混混。”
说着他起身,正了正发冠,抽出腰间的折扇刷地一声打开,起身往马车那走去。
一众混混你看我,我看你,都心知这位爷的老毛病又犯了。想起谢帮主的严令,这群混混心中叫苦连天,齐声哀求道:“爷啊,谢帮主说了,若是爷再闯了祸,就宰了我们这几个小的。求爷消停一下。”
“是啊,上次守备大人的事我狂龙帮还没摆平。爷真要玩女人,你房里不还绑着一个吗”
想起上次哥哥盛怒直下,直欲吃人的模样,花间蝶心里也有些忐忑。可若是要他就此离去,他也实在心有不甘。
犹豫了一下后,花间蝶运足功力,隔空便是一掌。
不管怎样,先看下货色再说。
他虽然是银贼,可手下功夫着实不错。这一掌下去,掌风烈烈,顿时掀起了车帘。
于是,车中的女子,惊鸿一瞥
一个混混叫道:“坐在车里都带着面纱,这女人定是生得难看至极,没脸出来见人。这等货色谢爷怎会看在眼里。走,走,我等回去。爷,你房中的那位美人,可还在等着,做爷的小母狗嘞。”
却不料,花间蝶嘴里“呃”了一声,激动的直浑身发抖,他颤声说道:“你们这些俗物,看女人只会看脸,哪里能看得出,这是一位美人,一位绝色美人,一位爷平生未曾见过的绝色美人”
“哈哈,好福气啊好福气随便出来游下湖,就能遇上位天仙般的美人。这一次,爷定让她活三个月,哦不,爷得让她活半年,最少半年”
大笑声中,花间蝶已身子一闪落在了那马车上,一脚将赶车的车夫给踢了个狗吃屎。
游人一片惊呼,在看清来者是谁后,一时万秋湖里鸡飞狗跳,转眼间再没了闲人。
“哎,果真是简单、粗鲁和野蛮啊怪不得不讨女孩子喜欢,只能使用那种卑鄙手段。”马车里,许若雪懒懒地想道:“还是夫君好啊占起女人便宜来自然而然的很,不知不觉中就得了女人的心,再顺便占了女人的身。”
“哎,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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