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衙内有赏、重重有赏”
没了性命之忧,又拍了衙内的马屁,更能得到重赏,那还用说什么刚刚狼狈而逃的公差、慌乱后退的官兵这会儿跟打了鸡血似的,又“呼啦”一声,一下子冲了上来。
情势危急
醉道人箭如珠发,每箭必不虚发,必定有人应声倒地。但彼此就那么一点远的距离,他再如何了得,又能射得了几箭
不过十几个呼吸间,数十名公差和官兵便齐齐杀到,醉道人拉着小道士就跑。
可能跑到哪儿去醉道人的长弓无利箭,小道士的铜钱剑没开锋,他俩手中的兵器伤人都难。可那群公差、官兵手上拿的可都是真家伙,还个个的往他俩身上的要害处招呼,竟浑然没有半点顾忌
此消彼长,哪怕醉道人有几手功夫,小道士身手也算敏捷,没几下后,就险象环生。
那张衙内见状,更是癲狂般地叫道:“上,上,杀了他们。杀了有赏,出事我们兜着。上啊”
醉道人怒极、气极,闪身躲过劈来的一把大刀后,他手中神乎其技般地多了一支长箭,他闪电般地开弓,那箭电射而去。
张衙内只见得一道光影飞来,哪能闪得开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他就倒地不动。
这凄惨的一声响后,场上,蓦地一静。
那拿铁尺砸来的捕快,不砸了;那持钢刀劈来的官兵,不劈了。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齐齐都看向,张衙内倒地的方向。
然后,是死一般的静。
然后一个声音大叫道:“张衙内伤到了,祸事了,祸事了”
这一声叫后,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似天塌下来了一样:“出事了,出大事了。”就连那田衙内,脸上都是一片惨白,再无丝毫血色。
纷乱中,公差、官兵中推出几个领头人,稍一商量后,一人就说道:“将这两个贼子死死围住,若是给跑了,你们就自己选个舒坦点的死法吧。今儿这事给闹大了,我等这就去救见府台大人,请他定夺”
数人离去,其余的人将小道士和醉道人团团围住,个个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小道士和醉道人相视苦笑,之前这帮人闹得声势虽大,下手也算狠,但真正出力的人,其实并不多,绝大部分人只是在外面瞎吆喝。可此时,若他俩想逃跑,毫无疑问,这帮人个个都会拼命
这还能有什么办法小道士只能等着,等着知府大人的“定夺”。
不过小半个时辰,潼川府知府张大人驾到
竟打得有,全套的仪仗。但见锣鼓开道,两边列有青旗四,蓝伞一,青扇一,桐棍、皮槊各二,肃静牌二。
抵达此地后,更是人人肃立,只有风吹旗扬。
张知府骑着高头大马,上前几步,冷冷地盯着包围圈中的两人,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走
正文第八十二章灭门令尹
潼川府,府衙。正堂高挂“明镜高悬”。
牌匾下,官椅上,张知府端坐在那,那脸,阴得似要滴水来。
于是,三班衙役个个正立,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拍惊堂木,张知府正待大发官威。忽然后堂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四十几岁的贵妇人,直直地冲到小道士面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挠。
醉道人连忙挡住,他身材高大,那妇人跳起来都挠不到,当下就哭道:“张一根,就是这两个杀才伤了我儿。可怜我儿从小到大,何曾被人动过半根手指头。今儿个,竟被生生地给抬了回来。我这当娘的心里,疼啊”
她回头怒指着张知府,喝道:“这两个杀才就好端端地站在这,你还不赶紧打杀了,丢去喂狗,傻坐在这干嘛你贵为一府之主,就如此的无能难道非得要我这个妇道人家,拿刀子捅了这两人不成”
张知府苦笑:“夫人啊,公堂之上,怎得也要讲下国法。上来就直接打杀,为夫可是官,不是匪。”
妇人冷笑道:“国法你当我不知,这公堂上的龌蹉事还少吗多了这一件,难不成就会脏了这块地”
她忽然戟指怒道:“我看啊,是你张某人翅膀硬了,起了黑心了。哼,你做得好算计由得别人杀了我儿,然后伤心死我这为娘的,这样正正如了你的意。没了我这黄脸婆,你大可纳上十房八房小妾,再生上十个八个儿了,从此过得逍遥自在,是也不是”
张知府大怒:“你,你个妇人,怎么能说出这等没鼻子没眼的胡话。”
妇人大哭:“好你个张一根当年若不是我爹爹榜下捉婿,我一个名门闺秀,怎会嫁给你这么个三家村放牛的穷货。如今借着我娘家的势,你是发达了,就嫌弃我了。好,好,我这就带着我儿回娘家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的多久”
府衙之上,堂堂知府被人指着鼻子这般怒骂,张知府脸上那是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很想起身,甩那妇人一个大耳光,以振下“夫纲”。可挣扎了一会后,他颓然坐倒在官椅上。
张知府忍气吞声,解释道:“夫人啊,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年纪已然这般大,就算想生养,也绝无可能。你一向知道,我家两代单传,我儿就是我张家唯一的根。我就算傻到天上,也不敢让人伤了我儿啊这唯一的根要是出了差错,我张家可就绝后了。那样的话,我死后,怎么有脸面去见张家的列祖列宗”
听他服软,那妇人得意地说道:“张一根,算你还有点脑子,没被外面的狐狸精给勾了魂。今儿个我明白告诉你,你儿子已经醒了,在房里大哭大闹,吵着要赶紧杀了这两个杀才。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然,小心你张一根,变成张无后”
妇人得意洋洋地离去,颜面全失的张知府坐在官椅上,止不住地叹气。
这出闹剧,直看得小道士目瞪口呆。刚见张知府时,只觉得他好大的官威。可此刻再看去,只觉得他,好大的一个可怜人
哎,被妻子给骑在脸上拉屎,他这丈夫做得啊,实在是愧对了胯下的那一根。
等等,我若真娶了那恶婆娘,会不会也会变成这样想到这,小道士打了个寒颤,赶紧止住这不祥的念头。
好一会儿后,张知府才终于咽下这口恶气,他惊堂木一拍,刚刚消失了的“好大官威”,瞬间又回到了身上。并且,在休息够了后,抖擞得更是厉害。
惊堂木一响,一直如泥塑般呆立,耳聋了,眼瞎了的三班衙役齐齐身子一振,个个又活了过来。
张知府冷声道:“李曹官,你说说本府上下,近来可有什么大案要案”
李曹官自然明白上司的意思,当下应道:“年初,有贼人三人夜入县左张员外家,污了女子两人,其中更有未出阁的张四娘,此案未诀。”
张知府一击掌:“这个可。”
gu903();“年中,盐亭县外李家村有蒙面歹人持械行凶,伤七人,抢走三头耕牛,此案未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