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两个道士慢悠悠地前行。也没什么目的地,只管一直往东就是。
路上,天玄子问:“道友师从何派”
“后学师从天一派,尊师天云真人。”
天玄子大惊:“天云真人大名鼎鼎的天云真人论捉鬼,令师可称天下第一啊,怪不得道友本事这般了得。”
这话一说,小道士只觉得一直郁结在心的烦闷一下子去了大半,他谦虚道:“哪里哪里。”
天玄子沉思了一下:“北宋末,祖师王文卿创建神霄派,在我朝非常流行。祖师之后,道法真传传于张、李、陈、白、萨、潘、杨、唐、莫诸师。其中张姓一支,再数代后,传于令师天云真人。”
“令师所学很杂,但却只专于捉鬼。将道家各支派的捉鬼之术融于一体后,令师自创天一派。”
“天一派主要传至神宵派,可按神宵派的字辈计算,不知道友是什么字辈。”
小道士想了想:“后学是真字辈。”
天玄子大喜:“不才师从萨祖派,也是神宵派支派。按字辈算,当是常字辈。神宵派的字辈道友可曾记得”
小道士汗颜:“这个,应该是道德清高上,真常守太清”
天玄子正色说道:“错是道德清高上,常真守太清。道友,我们道教中人最重师门传承,这字辈万万不能记错。”
小道士点头受教。
天玄子笑道:“不才是常字辈,道友是真字辈。不才刚好长一辈,请叫师叔。”
小道士看了看天玄子,见他不过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同样青嫩的很,心里老大不情愿,很想含混过去。无奈天玄子一直在严肃地盯着他,只得拱手一礼,说道:“福生无量天尊。师叔慈悲。”
天玄子正色回礼:“福生无量天尊。师侄慈悲。”
小道士心中哀叹:这一来一去之间,自己就生生矮了一辈。哎,若是有天玄子那般可问吉凶的本事得多好今早占上一卦,那必是,不利东行,东行大凶,大凶啊
天玄子说道:“师侄,我即为师叔,少不得要指点你一番。你听好了。”
“这世上愚昧之人太多,总是以为年纪越老,本事越大。你我年纪轻轻,哪怕再有神通,也少不得被人说上几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事都还没开始办,人就凭空被看轻了几分。”
“怎么办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比如师侄你,之前要是一出场就穿着这身道衣,那是万万不会被那些愚民看轻,也就不会闹出后面的许多事。”
小道士迟疑道:“可我这身道衣,是师父每逢吉日就布下神坛,精心供奉十年之久,每一件都算得上是上等的法器。这平时怎么可以穿,要是不小心损坏了,师父他老人家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的。”
天玄子恨铁不成钢:“你呀你,不会买一套平时穿的上等道袍吗”
大有道理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看看天玄子,从上到下,一身道衣样样都是上品。虽然年轻,看起来就是仙风道骨。
看看人家,连笑的在地上打滚前都要先脱了道袍。滚完之后再穿上一看,浑身上下依旧一丝不乱、纤尘不染,照样仙风道骨。
哎,相比起来,自己一身破衣上人家门,怪不得被当成是乞丐。
一路上,天玄子将各种门道一一说来。刚经过一番惨痛至极的教训,小道士听得极是认真,每每茅塞顿开,大有所悟,直感叹若是自己早一日知晓这些道理,今天又怎么可能会弄得如此狼狈
自己说那青诚道长设神坛、念咒语、走禹步,从头到尾就没一样对过,可想想自己,从一开始的破衣,到接下来的施法,再到最后的恼羞成怒,又有哪件事做对过
果真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丝毫怨不得别人。
这边行边讲,到黄昏时,两个道士来到一座茶舍前。
茶舍外有数匹马,围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天玄子定睛看了片刻,拍掌笑道:“这东行大吉,大吉原来应在此师侄,你记住,呆会儿少说话,多配合下师叔。师叔让你见识下,这鬼,该怎么捉”
正文第十二章真神人
还没进茶舍,一个彪形大汉就拦住两人:“这茶舍我们包了,两位请回吧”
天玄子正色喝道:“大胆里面的贵人有急事,这事非得我俩出手才能解决。你要是误了大事,担当得起吗”
那大汉正待说些什么,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赵二退下,让他俩进来。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开口说这等大话。”
两人进去,见几个家仆再加一个管家正围着一位官人。那官人四十开外,面相端庄,气势威严。
那官人见是两位道士,眼睛一亮,当即站起,道了声:“两位仙长,请。”
天玄子一拱手:“贫道天玄子,见过官人。”
小道子也见礼:“贫道天一子,见过官人。”
分宾主坐下后,那官人说道:“某姓陈,现在致仕在家。这段时间以来某的确时运不佳,不知两位仙长有何指教”
天玄子淡淡说道:“官人不久之后自会否极泰来。现在这大事可不是应在官人身上,而是应在令郎身上。”
陈大官人和管家对视一眼后,诧异地问道:“小儿近况是有不好,不知仙长能否算出是因为何事”
天玄子说道:“可否将令郎的生辰八字说下。”
那管家一挥手,待几个家仆远远退开后,方才小声说出。
天玄子掐指一算,摇头叹道:“如贫道所料不差,令郎定是六日前撞了邪,现在情况大是不妙。官人官运亨通,福缘深厚,只可惜命中注定,膝下只有这一独子。令郎若是有了万一,哎”
这话一说,陈大官人大惊,连手中的茶杯翻了都不管,霍地站了起来,就要抢上前去。好在他定力了得,又缓缓坐下,闭目不语。
旁边管家耳语道:“阿郎,这事两位道长怎会晓得,该不会是外宅中有人泄了风声。”
陈大官人缓缓摇头:“休得胡言,不许冲撞了仙长。某向来家教极严,麟儿撞了阴邪的事,内宅都没几人知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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