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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你先收起来,咱们进去说话。”
胡桂扬这才收起玉佩,侧身道:“厂公里面请。”
汪直无奈地摇摇头,“一点没变,你还是一点没变。”
“厂公希望我变成什么模样”胡桂扬笑问道。
厂公迈步进院,十几名随从下马,跟着进来,四处张望,等候命令。
汪直远远地望了一眼正在修建中的厅堂,随胡桂扬前往客厅。
“没什么说的,我来赵宅不是为了看你,是要征用此地,就是现在。”
“厂公越来真有大将风度了。可赵宅已经转变几次,是我花真金白银买来的,早已不属于西厂,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自愿献给厂公,无需征用。”
“嗯,你也越来越会说话了。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你买这座宅子花了多少银子哪怕只征用一天,西厂也照全价赔你。”
“厂公真是大方,那我也不装了,这所宅子原是义父所建,当时花费不少,我花了一万两”
“嗯”
“一万两不到,总共是五千两。”胡桂扬笑道,还是要报高一些。
汪直盯着胡桂扬,“你干嘛非要装出爱财的样子呢”
“这可不是装的,我真爱财,金银珠宝都爱,就有一点,我用它们买吃、买喝、买享受,除此之外,再无它求。”
“嘿,我才不管你爱什么,五千两就五千两,这里的屋子全听我安排。”
“就算让我露宿庭院,我也没有二话,就有一点,我虽是此地主人,却做不得全主”
“知道,东厂、东宫都派人来你这里,我就是听到消息之后才急急返回京城,要抢这场大功。你不用出面,我自会处置。”
“东厂我不关心,东宫送来的人有点麻烦。”
“一名宫女就让你神魂颠倒了”
“厂公不懂”
汪直脸色一沉。
“拼着杀头之罪,我也得说实话,厂公真不懂。”
汪直突然笑了,“我又不靠这个报效陛下,懂它干嘛徒增烦恼,还多一个被人收买的漏洞,比如现在的你。”
胡桂扬起码明白一件事,汪直也不知道东跨院里住的人其实是公主,于是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不是英雄,何况人家刚进家门几天,我总不能一点不当回事吧。”
“宫女千千万万,东宫不过随便送来一位,还不是宫里真正的宫女,是出嫁公主身边的侍女,啧啧,这笔买卖真值。胡桂扬,先是何三尘,现在是丁宫女,原来你是个好色之徒,我居然早没发现。”
“呵呵,厂公不关心这种事。”
汪直冷笑,突然起身,走到门口向外面的随从喊道:“傻站着干嘛找地方安营扎寨”
众人领命,去往各屋查看,老强、老马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互相发誓:“年后就走,拿到赏钱就走。”
胡桂扬也走到门口,“厂公带来的人不多啊。”
“别急,后面还有人呢,何三尘又不是今天就到。”
“不管谁来,我都会提前说一句,厂公于我有恩,我尤其要真心说:何三尘不会来赵宅。”
“有人向你通报消息”
“当然没有。”
“厂卫得到的情报都告诉你了”
“更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一无所知,只是认得何三尘这个人而已,我们掌握着大量消息,足以证明何三尘肯定会来见你。她要神玉。”
胡桂扬又拿出玉佩,“这个”
汪直脸色又是一变,“你真是不拿它当宝物啊。”
“我连它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宝物,比你的性命还要贵重。”
“比厂公呢”
“这叫什么话怎么能拿我比”
“又是因为厂公位高权重”
“什么都跟你一样,我还当这个厂公干嘛”
“也对,好吧,这是比我的性命还贵重的宝物,我收起来。”胡桂扬笑道,慢慢送玉入怀。
汪直正要开口,一名校尉在外面道:“厂公,东厂来人,马上就到。”
“谁算了,不用说,肯定是尚铭。来就来吧,这个地方西厂来得,东厂自然也来得。”
“主人”胡桂扬在一边笑,来“这个地方”的人地位都比他高得多。
汪直正襟危坐,胡桂扬只能侍立在旁边。
没过多久,尚铭急匆匆地闯进来,一头汗珠,身后跟着几名随从,胡桂扬看到了南司镇抚梁秀。
尚铭见屋里只有汪直和胡桂扬两人,先是一愣,立刻摆手,将随从全撵出去。
房门关闭,尚铭拱手上前,笑道:“汪公真是精力充沛,昨天回京,今天就出门访友。”
“嘿,胡桂扬算什么友,我来查案。”汪直大咧咧地坐着,敷衍地拱下手。
尚铭不看胡桂扬,也不等邀请,坐在并排的另一张椅子上,“汪公来查什么案”
“西厂一直在查的案子。”
“可是神玉一案”
“是,西厂查案数年,总算要结束了。”
尚铭干笑两声,“汪公刚刚回京,或许还不知情,神玉案已经划归东厂全权负责。”
“谁划归的”
“还能是谁,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做此决定。”尚铭抬手向上方指了两下。
“陛下不对,我刚刚从宫里出来,陛下问我神玉案进展来着,还叮嘱我多加努力,说是此案非得由我来查不可。”
汪直胆子再大,也不敢假称圣旨,尚铭眉头紧皱,“请胡校尉先出去,我与汪公有秘事要谈。”
gu903();不等胡桂扬开口,汪直伸手拦住,“他不用走,我与你也没什么秘事,大家都为陛下效劳,没有私下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