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秘密,若能彼此推心置腹,就算通过考验,我二人也能安心随你回乡,就在路上安心服侍官人。”
胡文海欣喜若狂,“我说,我说。可是有什么秘密是你想知道的我家里藏银子的地方”
罗氏摇头,“得是你心底最大的秘密,最不想向外人泄露的秘密,唯有这样的秘密,才显得咱们是一家人。”
“对对。”酒劲直往上涌,胡文海只觉得身体燥热,恨不得脱光衣服,“最大的秘密,最大的秘密我在船上的藏着宝物。”
“什么宝物很值钱吗”罗氏笑着问道,像是不以为意。
“识者眼里的无价之宝,对不识者来说只是一块普通玉佩,价值不过一两银子。”
“原来是玉佩,你藏在行李中了”
胡文海笑道:“行李只是行李,我藏在船舱里。”
“那船不是你今天刚雇到的吗”
明明是初次见面,罗氏竟知道他刚刚雇船,意乱心迷的胡文海却没有听出破绽,反而笑吟吟地说:“所以才能掩人耳目,像我们这样南来北往的商人,对哪艘船停留多久,无不了若指掌。我来时乘坐另一艘船,中途登上此船藏好宝物,让船主给我留个位置。别人看我今天才去雇船,其实我们早就谈妥,连船钱都交了一半。”
罗氏飞起一脚,这回直接点对方额头上,跪地的胡文海向后倒下,就此昏睡过去。
“真是麻烦,就不能将他抓起来严刑拷问吗”罗氏问道。
蜂娘只是笑。
“上头不想太过张扬,嘿,那南司又何必去吓他莫名其妙,走吧,咱们去拿金丹。”
两人离去,半个时辰之后又回来,罗氏手里拿着一只小包裹,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十余枚金丹,品相全都一般,红晕最大的不过占据玉佩三四成。
“唉,放在从前,这样的金丹没人要。这位胡大官人倒有先见之明,早早囤积一批,如今奇货可居。”罗氏收起包裹,看向仍躺在地上的胡文海,又看向蜂娘,“要死要活”
蜂娘仍然只是微笑。
“有这些金丹,你我可以继续修炼火神诀了,多少能找回一点异人的感觉。此人对金丹着迷,醒来之后必然到处寻找,多少是个麻烦,还是除掉更省心一些。”
蜂娘连连点头。
罗氏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跪在胡文海面前,“该我告诉你秘密了,我从前是异人,蜂娘差点成为异人,你大概没听说过异人之名,但我们的确比你更有资格掌管金丹。”
罗氏摇摇头,轻叹一声,拔出匕首,对准胡文海的心口,正要刺下去,胡文海竟然直直地坐了起来。
罗氏猝不及防,吓得坐倒在地,匕首也没刺下去。
胡文海脸色通红,却没有半点醉意,双目圆睁,瞪着前方,高声道:“天机再临,奇者飞升”
这声音高亢而呆板,与商人胡文海平时的语气全不相同,翻来覆去都是同样的八个字,几遍之后,重新倒地不起。
第三百八十三章公门中人
胡桂扬在己房外衙的职责非常简单,就是无所事事,从早闲到晚,独占一间屋子,狭小阴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偶尔出门闲逛,就像个透明的鬼魂,在校尉和番子手中间穿行,得不到任何注意。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适应这种生活,胡桂扬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第一件当然是给自己安排一张能睡觉的床铺,屋里倒是有一桌两凳,桌子太短,凳子太矮,他去前后院闲逛,抱来几块木柴,用腰刀削得平整些,垫在凳子下面,让它们与桌子平齐,总算可以蜷身躺在上面。
一觉醒来,正赶上衙门里供应午饭,虽然没有酒,但是有肉有菜,比胡宅还要丰盛些。
胡桂扬开始喜欢坐衙的生活了,饭后出门,又将衙门各处逛个遍,发现这里不只归属己房,还有另外几房,共用数名书吏,校尉众多,他能独享一间房,已是掌房的待遇。
这下子他更高兴了,甚至打算拜谢一下左预。
数位掌房共用一座正厅,除此之外每位掌房各有一间书房,左百户正在南司回事,胡桂扬没找到人。
说是书房,却没有几本书,堆满公文与笔墨纸砚等物,除此之外就是挂在墙上的刀剑弓弩,颇显武官之风。
胡桂扬仔细查看,发现这些兵器粗看都很干净,细瞧却仍有灰尘,显然是奴役擦拭得不够精心,大概就是用掸子扫了几下,没有经常使用的痕迹。
他从怀里取出三枚颇为相似的玉佩,一枚扔在故纸堆里,一枚塞到箭壶里,还有一枚干脆挂在一口宝剑的后面,两者倒是搭配,好像一直如此。
胡桂扬满意地点点头,“这要是还能被找到,我也没办法了。”
一名书吏推门进屋,看到胡桂扬之后愣住了,“你你来干嘛这里是掌房百户的密室,非传唤不得入内”
“密室可房门是开着的。”
书吏气急败坏,他刚去与同僚吃饭,没想到有人敢乱闯书房,“你这人怎么不懂规矩出去,赶快出去。”
“我来谢谢左百户”
“去去。”书吏将这名不识趣的校尉硬推出去,关上门,到处看看,没发现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胡桂扬自己的房间太小,施展不开,他在衙门一角找块空地练拳,这倒是吸引一些人的注意,但也只是扫一眼而已,没人驻足,更没人开口。
别人当他是鬼魂,胡桂扬也当众人不存在,专心练拳,默默修行火神诀。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十天,早来晚去,无人理睬,胡桂扬中间本来有一天休息,却被安排值守衙门,他坦然接受,反正回家也没事做,顶多逗逗狗。
这天下午,衙门里的人大多随掌房出去公干,剩下的人躲在屋子里讨论今年的第一批木炭什么时候能够拨下来,天气可是越来越冷了。
只有胡桂扬仍然坚持在室外练拳。
“这是长拳”一名长衫书吏不知什么时候走来旁观,开口问道。
这是衙门里第一次有人主动开口,胡桂扬很不适应,收手之后左右看了看,确认对方真是向自己说话,才回道:“是啊。”
“跟谁学的”
“一位姓王的武师,小时候跟着大家一块学的,忘了他叫什么。”
“王信泰城里也就他的三十二势长拳还说得过去,而且四处授艺,只要给钱,什么徒弟都收。”
“好像是,长着大胡子,说话声音有点沙哑,还有点山东口音。”
“就是他,但他现在没有大胡子了,两年前被一名年轻后辈打败之后,他就闭门不出,将胡子剃光,说是要剃须明志,刻苦练拳,等到击败后辈之后,再留胡子。”
“想不到王师父这么有志气。”
“嘿,说说而已,他这是借势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当财主了。”
“教拳能赚很多钱吗”
“教拳不赚钱,但是能结识很多人,还能在大户人家里出出进进,给外面的大盗通风报信。”
“王师父做过这种事”
“正常,增进情义,还有银子可分,许多武师都这么做。”
gu903();“被抢人家的情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