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虽然是冒充,我当时说过话仍算承诺,但是很遗憾,此事未了,反而越来越复杂。既然说开了,我希望你们姐弟还能回来,我的承诺未变:完成这件事,你们就自由了。”
“你当时让我做的事情只是迷惑胡桂扬,让他显得不同寻常,我没完成吗”
“完成了,完成得太好了,以至于我开始怀疑,你向胡桂扬透露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但我决定既往不咎,叫上五凤,跟我走吧,不再有冒充,不再有猜忌,咱们还是一家人,做一番大事业。”
何三姐儿站起身,“我只是一名小女子,做不了大事业。”
“呵呵,既然你对大事业不感兴趣,那么点血机玉呢想必你已经发现了,点血机玉并非用之不竭,每用一次,红点都会缩小一些,等到完全消失,它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白玉。三尘,你的点血机玉还能再用多久待到枯竭之时,你的所有机匣又会归于平庸,你的师父会帮你吗他甚至不肯传你用玉之法。”
何三姐儿有点被说动了,加上从闻不见那里得到的玉佩,她手里总共只有八枚,红点大小不一,但是最大的也不过像拇指盖,的确越用越小,照这样下去,早晚会枯竭。
“你会提供点血机玉”
“源源不断。”何百万露出亲切的笑容,好像对面的人真是他的亲生女儿,“闻家庄就是靠着它们崛起的。”
“你在闻家庄是什么地位”
“呵呵,京城的计划暂时受挫,但我全身而退,仍然掌控下一步计划,这就是我的地位。至于点血机玉,你要多少,我就能提供多少。”何百万伸出右臂,摊开手掌,露出五六枚玉佩,中间红色最大的一块,几乎占据整块玉的一半,比何三姐儿所拥有的任何一枚玉佩都要好。
何三姐儿慢慢走过来,双臂自然下垂,似乎完全被玉佩吸引住了。
相隔十步左右,何三姐儿还是出手了,手臂没有任何动作,两柄细剑分别出袖,闪电般攻向何百万,封住他的前后退路。
可她还是低估了养父的身手。
何百万一矮身,整个人向后滑出十余步,避开了两剑的攻击,随后大步后退,笑道:“真是个狡猾的女儿,好吧,不愿跟我走就算了,你可以留在这里,但你逃不出我们的计划,天机术与火神诀不是白学的,人人都在其中,人人都在其中”
何百万消失了,另一头,何五疯子拎着两只鸟飞步跑来,“我好像听到”
“是他,我们交手了。”何三姐儿已经收回双剑,没有追赶。
“他何百万真的既会武功又会天机术”
何三姐儿点头,“而且比咱们都要厉害,他不愿交手,自己离开的。”
何五疯子惊讶地张大嘴巴,好一会才道:“这真是你说过,他曾经冒充师父教咱们功法。”
“这里不能待了,收拾收拾,咱们立刻就走。”
何五疯子扔掉手里的死鸟,跑向窝棚里收拾东西,“毛驴和骡子不应该放走”
东西不少,何五疯子背着两个大包袱出来,“不等咱们的神仙师父了前几天他还说要再来探望咱们的。”
“不等了,他没来,肯定是出事了。”何三姐儿宁愿将事情想得更差一些。
何五疯子也不多问,说走就走,背着包袱走在前面,嘀咕道:“疯了,全都疯了,原来不只是我”
他突然停下脚步,向沼泽深处望去,“三姐”
“嗯。”
何五疯子轻轻放下包袱,顺便从包袱里摸出一口两尺来长的短刀。
一枝箭嗖的射来,何五疯子扬刀劈断,大声道:“鬼鬼祟祟的东西,出来让老子瞧瞧。”
远处的树后走出一个人,随后是更多人,各个方向都有,像一群从天而降、落下来休息觅食的飞鸟。
姐弟二人已被团团包围。
无论对方有多少人,何五疯子都不怕,斜着肩膀,嘿嘿笑道:“人不少啊,给老子送酒来了吗”
何三姐儿知道走不了,又回到窝棚前,坐在折凳上,低眉顺目,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何五疯子也将包袱送回棚内,“三姐,等我一会,打发这些家伙之后,咱们再上路。”
何三姐儿点点头,她需要弟弟打头阵,给他们解围,她好隐藏实力,以应对更强大的敌人。
即便是面对何百万时,她也没有用上全力。
何五疯子提刀走到前方,向远处的众人道:“谁先来一起上也行。”
有人走过来,独自一位,赤手空拳,身材并不强壮,相貌也不特别,却有一股舍我其谁的豪气,遇到水洼也不避让,直接踩过来。
“我叫赵历行。”相隔十几步,那人停下自报家门。
“我叫何五凤。”
“把金丹交出来,或许可以饶你们不死。”赵阿七紧握双拳。
“什么狗屁金丹,你找错人了吧”何五疯子莫名其妙。
“嘿,既然你不肯”
何五疯子将短刀插在地上,也要赤手空拳地迎战对手。
何三姐儿突然开口,“等等,金丹是什么样子的或许我们手中真有。”
何五疯子一愣,赵阿七也有点意外,“就是像一块玉,中间有一块红色的部分,那就是金丹。”
“原来是那玩意儿,我们还真有几个。”何五疯子这才明白金丹是什么。
此言一出,赵阿七双眼顿时放光,“几个”
远处的许多人都听到了,原本约好等在后面,让赵阿七打头阵,现在却不约而同地上前。
金丹的诱惑太强大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三枚金丹
眼前的足迹逐渐清晰,也越发散乱,走在前方的人群似乎经常发生冲突,冲突过后,总有人另寻它途。
这就像一场本应皆大欢喜的家族聚会,酒酣耳热之后却发生了争执,以至大打出手,最终喜事变闹剧,众人奔散,只留一地狼籍。
胡桂扬就走在这一地狼籍之上,揣摩数量最多的那群人往哪去了。
夜色仍是最大的阻碍,越来越多的水洼也是一个大麻烦,它们往往藏在杂草下面,令行者猝不及防。
胡桂扬走得很慢,若不是听到了惨叫声,他可能直到天亮也找不到地方矮子闻空寿指点的方向太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