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给她做好吃的吃食的姨娘,再也看不见了,每一想到这里,小丫头就很想哭。
苏鱼见她这般,心里也涌起了心疼,对景玉珩的厌恶更上一层楼,她摸了摸一萍的头,“好了,咱们一萍,得要坚坚强强的才对,这样,姨娘在天之灵,才会高兴不是?快收起你的眼泪,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了,不能解决问题,只能带来麻烦。”
苏一萍急忙收了眼泪,她乖巧的点点头,她不能再哭了,再哭,姨娘该不高兴了。
她不要姨娘不高兴。
收拾了行礼,他们也上了马车了。
景长风倒是想跟着她们一块走,可圣旨来了,宣他立即入宫,他离了皇宫这样久,皇帝能憋到现在才传旨让他进宫,也是憋得狠了。
他将暗一留下来,便先进了京。
苏鱼上了马车,小丫头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角不放,她也只能抱着苏一萍闭目养神。
只是还没走多远,才离开了庄子不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苏鱼立即就睁开了一双凌厉凤眸,看着在她怀中睡着了的一萍,她压低了音量,“怎么回事?”
白砂掀了车帘小声的禀报道,“主子,路中央躺着个生死不明的人,身上还流着血呢。”
也不懂是生还是死。
“移到路旁边去,继续赶路。”苏鱼淡淡的道,她穿过被掀开的车帘,果然瞧见路中央躺着个男子,看着身形高大,可面容却被焦炭抹了一层黑。
看不清楚容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即便是还有气息,苏鱼也不会救人的。
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她的人,旁人的生死,和她有什么干系?
她就是这样的心狠,随意救人揽事,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片没用的烂好心。
她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够她耗费心力了,没精力去管旁的事。
白砂应了声儿,连着暗一一块去把那男子抬走,可人还没重新上马车来,白砂的声音却先传来了,“主子,他拉着奴婢的手,喊着救他呢,主子,不妨救上一救,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白砂明白苏鱼的性子,可男人像是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散去,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想让她救他。
白砂有点狠不下那个心肠。
苏鱼闻言,便小心的把苏一萍放在铺好的毛毯上,亲自下了马车去。
果然,那男子被抬到了路旁边,可一双白净和面容的黝黑丝毫也不相符的手,紧紧的抓住了白砂。
这一看,苏鱼便看出来了,这男子必定是个麻烦事缠身,并且被人追杀的富家公子。
有权有势的家族里头,最不缺的就是自相残杀了。
苏鱼正想开口让暗一把男子的手掰开,却见男子兀然睁开了眼,他看上去意识并不清醒,可绝望的眼里藏着深深的求生欲望。
苏鱼看见,便生了几分恻隐之心,这样的视线,和前世的她,十分的相像。
她扬了扬手,“勄翠,在马车车厢的第二个格子里,取伤药和一袋银两出来,再取一盘干净的点心和水。”
勄翠靠在马车边看着男子身上的血,早就有点害怕了,一听,就立即弯腰进马车里取来了这些东西。
苏鱼弯下了腰,亲自给男子包扎腰腹的那一道伤口来,她包扎的手法十分的娴熟,前世的她,在战场上没少受过伤,处理伤口,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等她为男子处理好了伤口,才将那袋银两塞进了男子的衣袖中,点心和水也放在了男子的旁边,“我只能帮你帮到这里,能不能醒来,还得靠你自己。”
那男子早已闭上了眼,可在苏鱼起身要准备离开时,男子的手却突然抓住了她的裙摆。
苏鱼皱着眉看去,却见男子又睁开了那双眼,意识仍旧在坚持着没有涣散。
这样的坚持忍耐力,倒是让苏鱼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你是谁?”男子声音敌不可闻。
还是苏鱼练就了一副好听力,才听见了男子的话,她想了想,便弯下腰同他道,“我是京都长乐侯府的小姐,你若是要报恩,便不必了。”
不知男子有没有听进去,他闭上了眼,手也缓缓的松开裙摆,落在布满尘土的硬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