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小丫头不一样啊,我是成年人了,没人帮得了我。”魏清思轻声细语的说道。
游尘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实在想不到这种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魏清思看到他的目光,马上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流露出的一丝懦弱。
“可是你今天帮我了,谢谢,真心的,我欠你一个人情。”游尘真诚道,随即转身准备走进出租车里。
“喂,什么时候准备卖自己告诉我一声啊。”魏清思的呼声从背后传来,游尘停顿了一下随即大步走进车里。
第四十五章心病
下车后游尘扶着林叶走进屋里,林叶酒喝多了有点晕,先进了洗浴室洗澡。游尘则是跑去小区的商店里买了低脂奶和方糖,在客厅给她泡好后加了一块,醉酒者饮些牛奶以便使蛋白凝固,保护胃粘膜,缓解对酒精的吸收。睡眠质量也会好一些,小时候他身体不好,妈妈也是这样照顾他的。
林叶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躺到了床上,“今天我有点失控,耽误你好事了吧趁我不在,你俩都做什么了摩天轮可是约会三大圣地啊,你有没有和她表白我说你实在不行干脆直接霸道壁咚算了,女人都吃这一套。”林叶说到这些倒是头头是道,似乎想要用这冲淡刚才的不快。
游尘没有接茬而是说道:“今天的事聊聊吧,怎么一转眼就像吃了炸药似的。”
“不聊”林叶大声道,随即把被子一拉,整个人埋到被窝里。
游尘走到床边,本来想把她拉起来说清楚,但回头一想还是不要刺激她,随即说道:“随你便,十八岁前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给你扛着,谁让你不开心,那他就是我的敌人。”说完走出门外却没有离开,静静的靠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股暖流在林叶的心中流淌,原本悲伤孤寂的心也活分了起来,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自言自语道:“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不在了,但还有哥哥照顾我,但现在他也离开人世了,你知道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哥哥是什么吗,他就是最大的靠山,这么跟你说吧,只要这个靠山还在的话我就可以永远是一个小女孩,永远都不用长大。不管在外边受到什么委屈,闯什么祸,捅什么篓子,都不用怕,只要回家跟这个人一说,他就会立刻为你出头了,他这个人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永远会罩着你,可是可是现在这个人他不在了,靠山就没了,安全感也就没了但现在你还在我身边,我相信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游尘听完心里一沉,顿时想通了很多事,是他错了,他一直都忽视了林叶的心理问题,原来她心里的伤痛远比他上的要大得多,这一刻游尘已下定决心要在自己仅剩的日子里尽全力去让这个女孩快乐。
“以后别那么瞎玩了,就算要瞎玩也可以,但要叫上我。”游尘说完离去。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一种表面上看起来无所谓,其实内心比谁都坚强,另一种表面看上去张牙舞爪,而内心无比的脆弱。
周末,在程毅曾经任职的医院里,游尘刚做完康复训练。
程毅建议功能锻炼刚开始不要着急、可以先进行被动锻炼,每天程毅帮游尘进行关节的屈伸训练、这几周来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增加幅度、锻炼的幅度以不引起剧烈的疼痛为准,一边辅助热敷和理疗促进关节局部僵直的缓解,每周到医院的康复科在仪器的辅助下锻炼一次。
两人回到周边店里,坐在餐饮区喝着咖啡聊起来。
“这样的康复训练保持下去的话,只要不是强度太大的比赛应该可以承受,不过按现在等的职业赛流程,你比较适合首发单打和团队赛第六人的位置,组合战的配合跟擂台赛守擂的压力太大,一定要尽量避免。”程毅说道。
“嗯,麻烦你了,我会安排好的,你看了觉得林叶的状况怎么样”游尘说,最初回国首先找到程毅就是为了治疗右手,但现在他更在乎林叶的状态,而程毅是一位专业知识很全面的医生,更是少数能让他值得信赖的人。
“这个事你得注意下,据我观察,林叶有不轻的心理问题。”程毅沉声道。
“是什么心理问题我也是因为前天那事才注意到,她一直”游尘的脸色变了。
“看着挺阳光的吧她表面上看起来过的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但那是在隐藏自我,心里的压抑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她有很严重的tsd创伤后应激障碍,遭遇到与自己相关的人的实际死亡这类重大创伤件,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你想想这小姑娘都经历了什么,父母早亡,一直跟着她哥在异国他乡讨生活,现在还没成年,她哥又出了意外,这样的成长环境能没问题么听你的回忆,最开始你应该也出现了这种症状,不过你因为执念克服过来了,但女性比男性更易发展为tsd,如果不尽快进行心理疏导,后果恐怕很严重。”程毅面色沉重的说道。
游尘沉默了半晌道:“能治疗吗”
“不好说,目前看来还有点轻度抑郁,总之尽量避免单独行动,你让她去上中文课是好事,不过我建议你每天去接她下课,尽量帮她调整,然后每周我找机会给她做下心理治疗。”程毅说道。
“该怎么帮她调整”游尘问道。
“尽量保持现状,别出现什么太大的波折,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她和你非亲非故的居然想撮合你和安可复合,她就是希望身边的人和事都能处于一种圆满的状态,人最孤独的一种状态就是希望别人能幸福,因为看到幸福的人,她也能略微感受到一点温暖。”程毅说道。
“其实我应该感谢叶子,没有她的存在,我可能还在坐牢。”游尘说。
“坐牢”程毅从这个词听到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对那件事后的我来说,活着就像坐牢,我就像是一个犯人,想把一年当成一天过,想尽早重获自由,可是刚一出了监狱,就不知道去哪,该做什么事情,就像从这个监狱换到另一个监狱,走到哪都是画地为牢。直到阿徽那件事后,因为叶子需要人照顾,我必须振作起来,我欠他们兄妹俩的,可能一辈子也还不了。”游尘回想起那段岁月,脸上浮现出的是那历经沧桑的淡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