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俊彦,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所以一直都没能未能达成一致。
后来,各地的仕子干脆将那些有名望的人一网打尽,成立了一个多达一百多人的学会,确定参加辩论的仕子更是多达一千百多人。这一千多人当然不能全都坐在木台之上,木台上留给参加辩论的仕子的区域只有那么大,只能摆下二十张桌子。所以,经过二十多天的争吵,这一千多人轮流上台,败下阵来的立刻让位,由台下排队上去辩论。
显然,参加辩论的仕子足有一千多名,排在一千多名的仕子基本上是没有机会上场。于是由谁先出场,谁后出场又成为了争论的焦点,又经过十多天的争执,眼看着经筵召开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出了个荒唐的主意,抓阄,按抓阄的结果来确定出场的顺序。
奇怪的是,这个荒唐的主意居然被大家都接受了。
时近十月,留园经筵终于召开了,留园内一下涌进了近四千人,加上负责维持秩序的风云卫官兵,整座留园外园被挤得满满的。
这样当然不行,这样的话,台下的听众想要听清楚台上人讲什么,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李风云与众人商量了一下,临时决定将留园分成若干个区域,主区域只保留参加辩论的一千多人。并安排十多人记录辩论的内容,及时将记录下来的内容传给其他区域,由识字并且嗓门大的人宣讲。
为了让更多的人听道辩论的内容,李风云甚至命令在留园之外的街道上也安排了两个区域,宣讲辩论的内容。
当然,光这样也是不行的,留园经筵监察官王大山宣布辩论的规矩:
第一条,议题的确定,论题可由参加辩论的双方任何一方提出,任何内容都可以作为议题提出辩论,但必须经过主席区众人确认,的确是与“平等之说”有关,就能够加以辩论。但是,一旦辩论过的议题,就不允许再次被提出辩论。
第二条,辩论的方式,每次双方只允许一人发言,以持铃铛者为准,由谁发言,由辩论双方各自确定。无故搅乱秩序者,将被取消辩论资格。摇动铃铛后,才算正式发言。
第三条,参加辩论者必须首先表明身份,辩论只针对议题,不针对个人。
第四条,辩论不得进行威胁、辱骂、殴打等手段,经过警告后,仍不改者,也会被取消辩论资格。
第五条,辩论之时,不许通过故意大声喧哗等手段扰乱发言者,违者将会赶出留园。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混乱,留园內终于被成功分成了十二个区域,除了主区域人数多达千余人,其他区域,多是两三百人,人数正好。至于主区域的千余人是否能听清楚台上之人的辩论,那就不是可以控制的了。因为参加反对“平等之说”一方的仕子实在是太多,而且都不愿意离开主区域。
一切安排妥当后,李风云站起身来,大声道:“好了,我李风云是个大老粗,不会讲什么话,废话也不必多讲,现在就开始吧请双方辩论者上台。”
双方辩论者走上台来,支持“平等论”的这一方,总共才有十八人,以公孙无忧为首,其中还包括蒙着面纱的花解语,各人手上还拿着一叠写满小字的纸。引来台下诸多儒生的一片嘲笑。
而反对的这一方,则上来有二十人。
见公孙无忧的队伍中居然还夹杂着一位妙龄女子,对方为首的一人一愣,拱手问道:“怎么还有女子参加,李大将军,你这不是羞辱我等吗”台下的众儒生也纷纷表示不满。
李风云还未答话,公孙无忧拱手笑道:“本公子公孙无忧,公子应该听说过我。虽说平等之说,也提出男女平等,不过鉴于习惯,语侬不会直接参加辩论,她只会整理一下文案,并提醒本公子遗留或者错误的地方。实际上,我方的主辩手只会有一个,就是我,其余人都只会辅助我,除非是累了,才会换另一个。大家也知道,如果连续大声说一天话,到了明日,我恐怕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第六百六十二章留园经筵2
公孙无忧这般说,众人也就没有意见,红袖扶香,原本是文坛雅事,许多儒子开始后悔,怎们没带一个侍妾,端茶送水也是好的呀
见都没有意见,双方纷纷落座,李风云问道:“请问谁先提出论题”
反方为首的那人拱手道:“在下周叙文,开封人氏,不如就由在下先开一题,如何”
公孙无忧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表示同意。
周叙文拱手正要说话,监察官王大山提醒道:“周公子,不要忘了摇铃铛”周叙文脸一红,拾起放在桌案上系着红绸的铃铛,轻摇了两下,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又有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贱夫人之子。之语,可见人有贵贱,何来平等之说”
公孙无忧微微一笑,摇铃答道:“周公子恐怕是理解错了。孟子曰: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贵贱指的是行为与德行,不是指身份,如果贵贱以身份来分别,那孟夫子此话当如何解
孔夫子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请问有多少是贵者,又有多少是贱者”
“这”周叙文显然没料道公孙无忧会如此回答,一时哑口无言。他本想利用孔子的话来为难公孙无忧,却没想到反被公孙无忧一孔夫子,孟夫子反将了他一军。
孟子的那段话出自于孟子告子下,是所有的人都熟读的名篇,按孟子的说法,舜当初是泥腿子,傅说是泥瓦匠,胶鬲是打渔卖盐的,管仲差点被压到街头砍头,孙叔敖是隐者,百里奚出身更差,是押往集市上被贩卖的奴隶,也就是贱民。而这些人,偏偏都是被孔孟两位夫子赞誉的贤人。
而孔子向来讲究有教无类,弟子身份也是天差地别,有出身尊贵者,有出身低贱者。
可见以身份论人即使是孔夫子,孟夫子也是不认可的。
周叙文身边的一名儒生暗骂了一句蠢材,接口道:“公孙公子说得不对”
监察官王大山咳嗽了一声,道:“发言请先摇铃,报出身份不然,你一句,我一句,谁能听得清楚各位不会忘了众儒生前段日子推举学会成员之事吧”
gu903();当场的儒生当然记得前些时日的事,当是为了成为学会成员,开始的时候还好,后来就乱了,整个过程各人自顾自说,吵吵嚷嚷,根本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也没有人在乎别人说什么,甚至几度差点打起来,一时被引做定州街头巷尾的笑谈,至今还被市井无知之徒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