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南并不知道两人曾来过,他只是正常的演戏、已经把演戏当做这几天的任务。
哪怕身体难受、哪怕心里折磨,可他不愿让人看出任何破绽。
他借着收衣服的借口,上了天楼。
别墅只有两层,露天天台在第三层,用来晾晒衣物。
傅淮南走上天台上,恰巧一阵晚风吹来,竿子上的衣服随风摆动,宛若飘飘欲仙。
他在想,他死了后,灵魂会如同那些衣裳一样、随风起舞、随风飘飞起来么?
兴许,很快就能知道了吧……
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苦笑、悲凉。
他迈步走过去,佯装无事地收衣裳,可眼角的余光、好巧不巧瞥到了外面的停车区。
停车区就在别墅门口的侧前方,划分了几十平方的区域。
而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见——
那里停着一辆车,车门旁,男人高大笔挺的身影将一个女生压在车身,正在接吻。
女生的手也主动搂着男人的脖颈,主动回应着男人。
即便夜色黯淡,傅淮南还是一眼就认出,是苏俏和战深!
稀薄的星光下、朦胧的夜色里,他们两人在离他百米的地方,接吻着……
他的心脏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脸色也倏地苍白。
手中刚取下的一件轻薄的衣衫,从他手中落下,真的就那么随风飘飞、胡乱地飞走。
他不该看的、也不想看的,甚至在不断地告诉自己:
苏俏和战深本就是情侣,明天就是苏俏和战深的婚礼,明天他们就要结婚成为夫妻。
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也是正常的,与他无关,他没有资格难受。
但他脑海里还是情不自禁浮现起、以前和苏俏相处的一幕慕。
那时候放学时,他们会不约而同地绕路去走那条没有人走的、人迹罕至的小路。
他走在前面、苏俏跟在他跟前。
田坎边总是开了许多不知名的花,盛夏的天空总是布满繁星,蛙鸣阵阵。
有一次晚自习,天特别黑,没有一颗星星,夜安静得可怕。
他问她:“怕不怕?”
苏俏说:“不怕,已经习惯了。”
他才想起,她的确已经习惯了。
经常被关小黑屋,经常大晚上的出去给苏锦时买药、或买生活用品等。
明明是个女孩子,在许多女生被家里宠成小公主时的,她却已经坚强得无坚不摧……
他心疼她,渐渐地停住了脚步。
走在后面的苏俏忽然撞上他的脊背。
她很懵地问他:“怎么不走了?”
他没有回她,只是一点一点、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
他永远记得,那一刻整个世界仿若停止,没有蛙鸣、没有蛐蛐声。
有的只是两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那一刻,两人的手皆是颤了颤,苏俏的脸还倏地红了。
他甚至也不敢回头,只是说:
“以后不管多黑,我陪你。”
苏俏似乎犹豫了几秒,回了他一个字:“好。”
然后,在漆黑的夜里,他就那么牵着她的手、一直一直往前走。
哪怕只是牵牵手,可对于他们而言,也十分满足。
那是青春的青涩、初恋最懵懂纯洁的时光。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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