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时介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他完美的一生自家入硝子把他从地板里拔/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绝对不会为了这一个亿铤而走险。时介躺在墙角欲哭无泪,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灵上受到的创伤,更不要说他现在还根本没有选择,只能被迫地接受家入硝子的治疗。
“夏油,你让咒灵把另外两人也吐出来吧。”
家入硝子十指交叉舒展了下手臂,看样子她似乎准备大干一场,“能一起解决就一起解决吧。”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不觉得这样太挤了吗?”夏油杰拍了拍诅咒的头部,诅咒哇的一下张开大嘴,科昆和拜尔从中滚了出来。
因为客厅里剩余的空间太小,夏油杰不得不让他们叠在一起,被压在底下的那个人看上去已经呼吸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
确实很挤,家入硝子环顾了下四周,小小的客厅里一下子挤了八个人,其中有五个都是成年男性体型,这对昏迷的病人未免也太不友好了。
“不通风的环境对客人不好。”家入硝子撸起袖子指挥五条悟和夏油杰,“找个地方搁置一下伤员,是看看……”
窗户在时介进屋的时候就已经被打破了,自然没有了开窗的必要。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可以容纳三位成年人躺卧的地方,目前看来唯一符合条件的就是天内理子的卧室。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把他们放桌子上怎么样?”
温迪提议道,“桌子挺大的,应该能躺下三个人。”
家入硝子蹙眉,“可是宽度不够啊……”
“竖着放宽度就不够了,可以横着放啊。”温迪在餐桌上比划了一下,“诺,就像这样,三个人排成一排,头和上半身可以呆在桌子上至于腿就让他们垂着好了,毕竟……”
温迪摊摊手,“毕竟他们腿上又没受伤,不是吗?”
好家伙,这话也太屑了。
“好像确实可以,不过现在也没其他地方了。”家入硝子居然真的开始思考这个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提议。
“天内小姐介意吗?如果实在介意的话也不必勉强,我们也可以去附近的宾馆开个房间,只是为了保证天内小姐的安全,还得麻烦你和我们一起离开。”
“没关系没关系,妾身不介意。”天内理子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对于这些妄图杀害妾身并谋取利益的人,家入小姐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既然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家入硝子单手提起科昆丢到桌上,一米八几的男人在她手里宛如被拎住后颈皮的猫咪。夏油杰,五条悟和温迪站在一旁脸插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家入硝子一手一个,其轻松程度就好像往餐桌上上了两盘菜。
“这个有点麻烦啊,早知道当时就下手轻一点了。”家入硝子勾住时介,还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已经快碎成渣渣的手臂,“说句实话,我这也是第一次动手,力量的把控还有点不太熟练。”
不,你不要过来啊!!
作为三个受害者里唯一一个还保持清醒的人,时介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刻马上就昏迷过去。他努力地蠕动妄想离家入硝子远一点,却还是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举起来并搬到了餐桌上。
........
时介绝望又安详地闭上了眼,并开始自我催眠他只是一具莫得感情的尸体。
面对三个病患,家入硝子没空去关心时介的心理健康问题。她听了听科昆和拜尔的脉搏,又皱着眉扒开两人的眼皮和下巴,脸上的神情逐渐奇怪。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对吗?”夏油杰问。
“何止啊,话说这真的是专业咒术组织派来的杀手吗?”
家入硝子匪夷所思,她伸手托住科昆的后颈,将他的后脑勺展示给众人看,“这两人不是中暑——虽然咒术师中暑也挺奇怪的;他们的后脑都有撞击的痕迹,而且痕迹很明显,这应该就是他们昏迷的主要因素。”
五条悟握拳锤了下掌心,“这么说是有人提前下手了?”
“......并不是。”家入硝子疲惫地叹了口气,“他们的鞋子上有磨损的痕迹,脚踝也有不同程度的扭伤,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其中一人绊倒了,在摔倒的同时绊到了另一个人,于是......”
家入硝子拍了下手,“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
整个客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