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建元帝给了他一护身爵位。
“太子有一子仍存活于,依照朝廷惯例,他儿子封郡王。”
之后论功行赏,慕大老爷被点为吏尚书,接替了江时初官职。
简言之也顺势往上迈了一步,去掉了职位里“少”字,官升两级,变成了大理寺卿,单独执掌一衙。
一气做下这么多决定,建元帝似乎被抽空了身体里力气。他身体向后倚去,砸下最大惊雷。
“这段时间以来,平王做情,朕与诸位有目共睹。因此,朕属意册封平王为太子,一月后举办册封大典。”
“三月后,待朝中形势安定下来,朕会退位为太上皇,与皇后前往皇家寺院居住。”
水落进滚烫油锅,建元帝这番话刚完,朝堂众人克制不住自己惊愕之情,纷纷抬起头。
这这这……
这也太突然了!
别官员们了,就连平王自己都没想到天上会有这么大馅饼砸下来,还是砸在他身上。
不给任何人话机会,建元帝拂袖,亲了句“退朝”,起身离开。
***
不管众人是惊喜、诧异还是震惊,建元帝在朝堂上所每件,都在有条不紊进行。
退朝后,卫流去慕府接慕秋。
他和慕秋前几天约好了,等张家和容家平反旨意下来,就去西山寺住几天,给枉之人做一场法,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到了慕府,郁墨刚好也在。
听了卫流来意,郁墨积极:“去西山寺?那我和简言之也一起去。”
慕秋放下手里东西,随:“我叫侍卫去衙通知他?”
郁墨摇头:“不用,他一会儿来接我。”
慕秋听出许苗头,看来经过这么多情,郁墨意识到她对简言之心意了。
等简言之到了,四人前往西山寺。
寺庙修在山巅,春天来得比其他地方要晚一,骑马行在山间,能感受到独属于春天料峭寒凉。
京城这段时间发生情,并不影响西山寺香火,百姓们提着篮子来来去去,神情虔诚,卫流四人进入西山寺,请小沙弥带他们去找无墨方丈。
到了无墨方丈厢房,四人才发现已有人先一步找到了无墨方丈。
而这人,他们都认识。
是江淮离。
“你怎么会在这里?”简言之诧异。
眼珠子转了转,简言之想到一自觉十分合理猜测。
他神情古怪,连连瞅了江淮离好几眼。
“……江淮离,你不会是经过这种种情,看破间红尘,打算来西山寺出家吗?”
对方盘膝坐在无墨方丈对,穿着一身朴素布衣,正在给无墨方丈斟茶,闻言拎着茶壶手抖了抖,险把茶水洒出来。
他放下茶壶,额角青筋一跳。
郁墨连忙打了下简言之:“你在这瞎什么呢!江子他……”
“我名字改回李乂了。”
李乂养气功夫不错,这一会儿时间已经平静下来。
他笑了笑:“我还是喜欢这名字。”
“李子。”慕秋顺着他话喊。
李乂笑了笑,回答简言之最开始提出那问题:“我现在身无分文,没有落脚地方,想来西山寺投宿几日再离开京城。”
起自己眼下困境,李乂一脸坦『荡』,没有丝毫窘迫感。
卫流在李乂身边坐下:“离开京城后要去哪里?”
李乂摇头:“还没决定。”
“别埋没了你才华。”
“不会。”
“果暂时不知做什么,可以考虑开书院教书,或者去做生意。甚至可以去北凉那边间谍,为大燕刺探北凉情报。”卫流捧起茶杯,随建议。
李乂思索:“你提议不错。”
也不知具体是在哪提议不错。
“我与慕秋准备七月大婚,要给你派张请帖吗?”卫流。
他欣赏李乂才华,愿意出手帮李乂,也能与李乂坐下来和和气气聊天,但别以为他不知,李乂一直对慕秋图谋不轨。
该扼杀苗头,还是得反复扼杀!
简言之暗暗啧了一:卫流这可真是太会聊天了。比他还会!
“不必了。”李乂果断拒绝,看向慕秋,“我会提前备好贺礼。”
慕秋笑着了谢,向无墨方丈明来意。
无墨方丈算了算时间,将法定在后日。
几人要做情都做完了,起身告退,不再打扰无墨方丈清修。
走出厢房,李乂先行告辞。
看着李乂远去背影,郁墨感慨:“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总感觉他变了很多。”
最开始认识这位状元郎时,他周身疏离感仿佛与生俱来,可现在,他似乎变得加温和近人了。
“经历了那么多情,总会变。”简言之。
郁墨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遍:“那怎么没见你长点心?”
简言之举手做投降状:“在朝堂上我还是谨言慎行,但在你们前,嘴巴不用把。”
郁墨批评:“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
“是是是,郁女侠得对。”
慕秋与卫流对视一眼,笑着摇头。
接下来两天里,慕秋没怎么出过厢房,一直在陪卫流抄写超度经文。
练了一年半字,慕秋字写得越来越有风骨。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常拿卫流字来临摹,她写出来字,与卫流有几分相似。
卫流字也有了变化。
他字不再棱角分明,横竖撇捺间多了几分圆润感。
由字观人法虽不能完全信,但慕秋确实能从卫流字迹变化,看出他心境上变化。
法天清晨,李乂过来寻慕秋,将他抄写经文带来,托慕秋帮他烧掉。
慕秋微愣:“你可以自己烧掉。”
李乂摇头:“你们这场法是为了告慰他们在天之灵,我身份……还是不去了。而且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跟你辞行。”
慕秋这才接过经文:“要离京了吗?”
“是。”
“想好去哪里了?”
“去边境办书院。大儒和书院多是在江南文教兴盛之地,北地学子想要求学,必须背井离乡,远赴江南,果北地有自己书院,北地学子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慕秋眸光一亮:“这可太好了。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一定别跟我客气。”
李乂抵唇轻笑:“好。我记下了。”
不远处传来脚步。
李乂循看去,来人是卫流。
在看清这边情况后,卫流脚步顿住,停在一既能看见两人不会听清两人对话位置。
李乂收回目光,对慕秋:“卫流来找你了,你快去找他吧,我也该走了。”
“一路珍重,到了北地别忘了给我们写信。”慕秋朝李乂挥了挥手,脚步一拐,『乳』燕归巢般,向卫流走去。
她走到卫流前,似乎是与他了句什么,卫流回头看了看李乂,就与她一块儿走了。
李乂站在原地目送他们。
他左手始终负在身后,掌间握着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玉质并不特别,但粉中透红,看上去很漂亮。
而玉佩形状,是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是他在确定自己对慕秋心意后,特意找了工匠学习雕刻技术,随后亲手所刻。
雕刻时不知轻重,钝刀曾刺破他大拇指血肉,等伤痊愈,那地方也留下了疤痕。
疤痕可以擦『药』消去,只是他不想,平时都戴着玉扳指来遮挡。
掌心开合几下,刚才犹豫了那么久,李乂终究还是没有将玉佩递给慕秋。
这份心意,在年未曾出,现在再,就有不合时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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