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过只要能平安出城,简言之就想谢天谢地了。
出了城后,他的小命基本可以宣告彻底保住。
简言之抓紧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卫如流没说话。
他背着慕和光,目光在人群中梭巡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的身影。
终于,他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哪个人。
细雨霏霏,城门周围一片混乱,有女子撑一把六十四竹骨节水墨伞,向他快步而来。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忍不住提着裙摆,淌泥水小跑到他面前,眼眸微微弯着,柔而软。
这样的眼神,再冷的冰雪也会忍不住为她化作一汪温水。
“你大伯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身子很虚弱,现在昏迷了。”
他知道她最关心什么,没等她发问,先一步开了口。
慕秋看了他背上的慕和光一眼,抬了抬手,将手里的伞倾斜到他和慕和光头顶上,为他们遮去冰凉的雨丝。
卫如流抬头,看着头顶的伞。
这样一来,他和慕大老爷是免去了雨水的困扰,她自己却有大半个身子露在伞外,被雨水淋着。
“你……”
慕秋瞪他一眼,打断他后面的话语:“卫如流,等会儿我再骂你。”
被瞪了一眼,卫如流反倒笑了。
简言之站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慕秋说:“马车在前面等着,我们先过去吧。”
追兵随时都有可能到,几人没有寒暄,迅速跟着慕秋来到马车前。
慕秋准备了三辆马车,中间那辆马车里还有位大夫。
慕大老爷被放进第二辆马车里。
慕秋跟着一块儿进了马车,帮大夫打下手处理慕大老爷的伤势。
被抓进孟员外郎府后,为了撬开慕大老爷的嘴巴,那些人什么刑讯手段都用上了。
慕大老爷的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又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待了整整一个月,身上有多处伤口都发了炎成了腐肉。
大夫和慕秋处理了很久,才将所有伤口都上药包扎好。
马车空间狭窄,处理完伤口后,大夫想让慕大老爷平躺下来。
慕秋见这里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了,打算去另一辆马车坐着,把空间让出来给大伯父休息。
***
卫如流正在马车里独自处理右手小臂处的剑伤,马车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
慕秋走了进来,坐在他身边,朝他伸出了手。
卫如流松了力度,任由她拿走药瓶。
他垂眸,看着她在一丝不苟地为自己包扎伤口,语气里含了几分笑意。
“方才不是说要骂我吗?”
慕秋洒金疮药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放下药瓶,用绷带帮他包扎伤口。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慕秋回应,卫如流眉眼间蕴藏的笑意越发浓了:“不想和我说话,看来确实是生我气了。”
绷带已经缠绕得差不多了,慕秋打了个结,板着脸骂道:“卫如流,你自大轻狂,我生你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卫如流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是很正常。”
“你!”
卫如流接过她的话茬:“我不仅自大轻狂,我还傲慢无礼,心狠手辣——”
一股酥麻从他的心尖开始蔓延,化作撩人的痒意,让他心痒难耐。
直到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这股痒意才有所舒缓。
可很快,他又开始不满足起来。
“我还得寸进尺。”
人素来得寸进尺。
得到过更多之后,就会不满足于仅仅一个拥抱。
他低下了头,鼻尖贴着她的鬓角,在她耳畔咫尺之间低语。
“更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