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身体碎裂的那一瞬间,他再次经历了曾经历过的那一幕。
意识随着身体一同炸裂,整个世界也随之炸裂
阴山之下,鬼海汹涌,阴山之上,天门巍巍
他再次看到了天门
天门之上有字。
一切悲喜苦痛皆是梦幻泡影
惟,心,不,死
当他看到这行字的时候,紧闭的天门便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强大的吸力自缝隙中涌出,猛得把他拉了进去。
这是第三次过天门吗
在进入天门之前,他下意识扭头往回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
石玉璇和插旗恶鬼就站在阴山之巅,正满脸惊骇地看着他。
他看到了
鬼海中的无数恶鬼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呐喊,整个鬼海因之而沸腾。
意识在进入天门的一瞬间被重新打散又再次快速聚集凝结。
轰隆一声炸响,眼前光明重现,视野再度变得清晰。
他依旧站在天天原赤城峰上。
他的元婴们正围着巨人般的源赖唯狂殴。
这是复活吗
周阳这样问自己,但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这不是复活。
他原本被搅碎,地上应该满是血肉才对。
可现在,他站的位置干干净净,一滴血一块肉都没有。
看起来好像是时光倒流,可真要时光倒流的话,那么源赖唯也应该回到原地,而元婴们更不应该满天乱飞。
世界没有变化,依旧按步就班地前进,变化的只有他自己
难道心不死,就真的可以永生不死吗
周阳无比困惑。
如果这个法门真要这般强大,那师傅又怎么可能会死掉
这根本就解释不通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好时候。
一号元婴赶到了。
不是应他的召唤,而是自主回来的。源赖唯对一号元婴起了攻击。
但身披红莲甲内具独角恶鬼之力的一号元婴的实力显然与其它元婴不在同一水平,他轻松地就挡下了源赖唯这必然落实的一击。
同时,也给旁观者的周阳一个绝佳的观察机会,让他看清楚源赖唯是如何出招攻击的
所谓必然之刃,砍出的时候,并不是单纯的一击,而是在出击的同时,牵扯起无数的细细丝线,每一条丝线都是一个攻击轨迹,必然之刃在发出的同时,便进入了无法观察的状态,只剩下那千丝万缕的攻击轨迹向着目标延展,直到其中一条接到目标必杀的位置,必然之刃便在那一条攻击轨迹上直接出现。
超强的速度与周密的预测计划。
这就是必然之刃的奥秘
只是能够看到是一回事儿,能够抵挡却是另一回事儿。
那千丝万缕的攻击轨迹锁定了全部的可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躲得过去,必然会碰上其中一条。
元婴们能够躲得过去,是因为它们拥光一般的超高速度,发觉不对就能立刻反应。
这种速度是周阳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达到的。
所以一号元婴能够格挡住的攻击,周阳的身体却是根本反应不过来。
从元婴与源赖唯的战斗来看,元婴的速度绝不是源赖唯所能比拟的。
不过元婴们的攻击并没有展现出足够的杀伤性。
如果是周阳自己动手的话,现在源赖唯已经死透了。
“我管你是不是复活既然你敢出现,那就再死一次吧你敢复活一千次,我就能杀你一千次,你复活一万次,我就能杀你一万次”
源赖唯发出愤怒的咆哮。
一号元婴蓦得动了,在周阳头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他的脖子前,将红莲双刃展开。
轰的一声大响。
源赖唯的必然一击重重砍到了红莲双刃上
“其实,我本来是想亲手杀掉你的”
周阳摇头叹息。
一面面水镜浮现在空中,密密麻麻,足有上百面之多,围绕着源赖唯,从各个角度将他照得清清楚。
与这些水镜对应的,是周阳心中的一面心镜,可以反射水镜所照射的画面。
这是师傅所传的绝学。
周阳突然觉得,这千镜斩杀的效果跟自己的元婴效果有些类似。
八个元婴的视角都在他的脑海中,虽然不如水镜数量多,但胜在速度快,而且自动性高,完全弥补了水镜速度慢反应迟滞角度死板的缺点
元婴与水镜相配合,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为周阳营造了一个没有任何死角的360度全方位观察画面
可惜那八个元婴没有武器。
周阳将断命长刃缓缓拔出,横在胸前。
不过,不要紧。
杀人,只一刀,就足够了
源赖唯一击失手,怒吼一声,再次发起攻击。
他这一动,周阳便立刻观察到了他的数个破绽。
其中有两个是致命的
要是往常,他还需要运动过去,寻隙攻击,往往可能会因为速度问题而失去攻击机会。
可是现在,他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把意识投射到到距离破绽最近的元婴身上,然后以元婴之身发起高速攻击
以元婴的速度,两次攻击几乎分不出先后彼此。
元婴的小拳头重重打在源赖唯的黑色盔甲上,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源赖唯使出一半的攻击被硬生生打了回去,整个身体都在空中不停地晃动着。
有鲜血自面甲的缝隙中流出。
周阳并没有给源赖唯喘息的机会。
随着身体的晃动,越来越多的破绽展露出来。
元婴们接二连三地从各个方位发起攻击。
源赖唯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但他还是努力进行了一次还击。、
虽然是受着元婴的攻击,但他很清楚的知道真正的关键是周阳。
所以他再次对周阳发起进攻。
不过,这次的攻击依旧被一号元婴给挡了下来。
而他在这次攻击之后,再也没有力气使出必然之刃了。
元婴们的攻击越来越顺畅。
周阳的意识在元婴之间的转换也越来越自然,几乎是发现破绽,便自然而然地跳转过去发起进攻。
源赖唯仿佛皮球一般在空中被踢来打去,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盔甲依旧完好未损,但越来越多的鲜血自盔甲的缝隙中流出,淋淋漓漓,仿佛下起了一场血色的小雨,尽数淋在已经完全毁灭的将军府上。
鲜血落在地面上,残骸上,便好似淋了硫酸一般,发出滋滋细响,冒出大片青烟。
瓦砾间便有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那是刚刚那些变故中的幸存者,没有被吹到山底下去,但此时此刻,却再次遭了间接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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