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翮面现诧异:“果有此事”
柳敬宣微微一笑:“总督大人回去,一问便知。”
张鹏翮的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我的护院竟然敢拦挡柳大人,定是索要门包了。如果不是今日你我相遇,险险误了大事。这该死的奴才,看我回去不打断他们的狗腿
宋荦说道:“这张大人最近因为治河一事被人参了一本,皇上虽然没有怪罪,但是派了官员下来查访。张大人因为此事忧心不已,所以可能错怪了柳大人。柳大人,你可不能挑理啊。”
柳敬宣连忙摆手,说道:“下官哪敢以小犯上,归罪大人。下官只是实言相告。张大人治河多年,清正刚直,断不会因为此事怪罪下官。”
张鹏翮的脸色稍有和缓,看着柳敬宣点了点头。
宋荦说道:“张大人,虽然你们有些误会,但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这柳大人年轻有为,不次于北溟公,将来必是你张大人的又一得力臂膀。”
张鹏翮一脸肃然,对柳敬宣说道:“柳大人,适才厅堂之内本官对你颇有微词,还望见谅。既然宋大人如此说,希望我们今后能够精诚合作,共同治理黄河。我张鹏翮担保,从今往后,这治河总督衙门的大门,对于柳大人你时刻都是大开的。”
柳敬宣向张鹏翮深施一礼:“多谢张大人。”
总督衙门内,阿山送走各位大人后,大堂侧面的屏风后走出两个人。
阿山立刻上前,双膝跪倒,叩头施礼道:“奴才叩见四爷、十三爷。”
从屏风后走出的是两个年轻的公子。年龄较大的约莫二十六、七岁,上中等身材,光头没有带帽子,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披在身后。身上穿宝蓝色剑袖裤褂,前后心各绣有一只雄鹰,腰中系着一条镶着金扣的玉带。脖子上挂了一串佛珠。此人眼睛明亮,神情凝重,气度不怒自威。
身后的年轻人大约十八、九岁,身材比年长的公子高了一些。同样是一身蓝色裤褂、扎襟剑袖,腰中系着一条墨绿色的腰带。脖子上挂着一串玳瑁串成的珠链。眼眉浓重如刀,面容清秀,器宇轩昂。
为首的公子急忙上前相搀,说道:“阿山大人,你乃朝廷一等大员,我等兄弟可受不起这如此大礼。”
年龄较小的公子也说道:“是啊。这又不是在广庭大众面前。这私底下,不要这么拘礼,怪别扭的。”
阿山站起身来,脸上拼命挤出笑容,如绽开了一朵狗尾巴花:“多谢二位殿下。您二位乃是龙子。下官官职再高,也是二位爷跟前的一条狗。龙子面前,下官焉敢造次。”
这两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清皇帝康熙的第四子胤禛、第十三子胤祥。此二人来到江苏,是奉康熙皇帝所差,查询江苏贪贿之事。
第四十六章皇子
江苏省近年来可谓多有事端,博克善、程前贪污盐税,被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李斯义告到康熙面前,并有鎏金账簿为凭,里面涉及官员五十多位。治河总督张鹏翮因为山安同知佟世禄被污劾一案,被皇上严厉申斥。虽然没有被继续追究,但是工部侍郎赵世芳又弹劾张鹏翮贪污治河银两十三万进入自己的腰包,令张鹏翮焦头烂额。
黄河屡屡泛滥,张鹏翮自任河道总督以来,治理黄河颇有功绩,但耗费钱粮无数,工部屡屡要求彻查张鹏翮,并要求其追偿。去年康熙南巡,黄河水倒灌,夺淮入海,康熙多有苛责。佟世禄一案又被翻出,如果不是陈鹏年的帮助,张鹏翮恐怕真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为此康熙派四皇子和十三皇子到江苏查办官员治河、贪污等事项。
总督阿山也是非常头疼。在他的治下屡屡有事发生,他也是心情沉重。两位皇子的到来也给他带来很大的压力。柳敬宣自到任扬州知府以来,行事高调,却从未拜望过他一次当然指收礼,所以阿山早憋着想给柳敬宣一个下马威。不想柳敬宣见解独到,才能过人。阿山不得不重新审视此人。而且两位皇子早已在隔壁监听多时,所以阿山也不便发作。
胤禛说道:“看这位柳大人,好像颇有建树。我们路过高邮时,就听到很多关于他的事迹,处处都是歌颂赞扬之声。”
阿山微微躬身,答道:“这柳敬宣确实有些才干。只是此人做事过于高调,不避收敛,不免有沽名钓誉之嫌。”
胤祥摇头说道:“总督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我看这柳敬宣气度不凡,一团的正气。只要能够为百姓做事、为朝廷效命,就已经很难得的了。别的我不知道,博克善、程前在任期间,刮减地皮足有三尺,听说百姓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像柳敬宣这种能够得到百姓如此拥戴的,我也只听说过于成龙、张伯行、陈瑸等寥寥数人。总督大人可不能小肚鸡肠、堵塞贤路啊。”
阿山脸上一红,讪讪说道:“十三爷教训得是,奴才知罪。”
胤禛瞪了胤祥一眼,胤祥没趣地闭上了嘴。
胤禛对阿山微微一笑:“总督大人,我十三弟口快心直,说话多有不周,还望大人见谅。”
阿山急忙说道:“四爷哪里话来十三爷说得句句在理,奴才谨记于心。”
胤禛点了点头:“这柳敬宣做事听说确实很高调。到任以来就开办学馆、医馆。广收财礼,却分文不纳。听说还赢了扬州的国手林道宏和书圣梅云晟两位高士。不过我十三弟说得也是,哪怕这柳敬宣是沽名钓誉之辈,但就事情的结果而言,还是利国利民的。所以还望总督大人不要介怀。此次,我与十三弟来到江苏,就是要督办治河一事。对于江苏的钱粮、盐税也要监察。所以这柳敬宣不如让他先放手一干,且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阿山连连点头称是。
胤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这御前侍卫郭彦被杀,皇上十分震怒,特派一等侍卫慕容节烈前来扬州彻查此事。但慕容节烈给皇帝的奏折上说此案至今未破,而且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总督大人,这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阿山嘴角微微上翘,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在脸上一闪而过:“此案出自高邮县,原属于知县柳敬宣负责。后柳敬宣升任扬州知府,此事就搁下了。容奴才再催促一下柳敬宣,配合慕容大人查找凶手。”
胤禛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胤祥离开了总督府。
阿山一直送两位皇子至街口,双方才拱手而别。
胤禛和胤祥回到所住的客栈。他们来到江宁已经快一个多月了。总督阿山多次希望两位皇子能住下自己总督府,却被胤禛婉言谢绝了。
胤禛对胤祥说道:“我准备去一趟扬州,对于这个柳敬宣,我想瞧瞧他对于治河到底有什么能耐。我听说老九、老十也到了江宁,我不想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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