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有什么说的这些日子,你到底在背后,折腾了什么你瞒着我做了什么说,你给我一件一件说清楚”
王雱也同样委屈,还一肚子不服气。
爹啊,你怎么把亲儿子视若寇仇啊
要是没有儿子的布局,能有今天吗
苏轼被赶走了,苏颂被挡住了,你老人家拿到了第一的票数,只等着弹劾章楶,让王宁安闭嘴,接受老爹入主政事堂,这大事就定下来
本来今天是要把矛头对准章楶,就说他办事不力,激起民变,遗祸无穷,把他拿下,就大功告成了。
可结果呢
光是熊本在争,就连韩维都说话了,可是老爹一句话不说,反而替章楶担保,弄得要查什么假币,你老怎么就不坚持一下眼看着胜利飞跑了
见儿子一脸不服气,拗相公简直昏过去了
“逆子啊,你想害死咱们全家吗”
王雱不解,心说爹啊,你糊涂了,我妹妹是皇后,你是国丈,我是国舅,谁敢对咱们家不利,他们不怕惹恼皇帝吗
“哈哈哈,哈哈哈”王安石笑得格外凄凉。
“王雱啊王雱,你小时候聪明过人,为父就以为你可堪造就,这些年,是为父纵容害了你啊”王安石突然变得声色俱厉,点着儿子的脑门,厉声教训
“你以为圣人就能保得住我们干什么都能肆无忌惮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你还记得当年的张尧佐吗外戚掌权,历来是大忌,你以为你爹的位置坐得稳吗那是别人高抬贵手,没有下手坑你爹你在干什么啊你这是嫌你爹的命长,非要逼着人家对我们下手你还敢拿章楶的事情做文章,你有几个脑袋”
王安石点指着儿子的额头,“你想过没有,收复云州,俘虏辽主,那是陛下最大的功绩而章楶是陛下重用的人
他突袭野狐岭,招降蛮夷,硬生生把耶律洪基困住了这份功劳陛下记在心里,刚刚没几天,你就拿他做文章,那是你妹夫不假,可他是大宋的皇帝心里头要装着天下苍生而且陛下外表柔弱,可内心刚强,他几次表示,要继续远征,要扩大疆土,要打出一个盛世来圣人有雄心,你偏偏在陛下最在乎的事情上添乱,你有几颗脑袋”
王安石的一顿臭骂,真把王雱给吓住了。
他过去光想着好事,光想着老爹有多少优势,努努力,就能成为首相,掌舵大宋。可他全然忘了,王安石能坐稳位置,除了有赵曙支持,再有就是王宁安的庇护。
否则文彦博,司马光,这些人能放得过王安石
结果王雱倒好,先拿苏轼开刀,恶了王宁安,再拿章楶下手,又得罪了赵曙,同时断了两条支柱,论起作死,简直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爹”
王雱的脸都绿了,“孩儿没有,绝对没有,孩儿什么都没做”
“哼”
王安石拿鼻孔瞪着他,这话谁能信
即便他信了,吕惠卿那些人会信吗还有王宁安,那可是个人精儿,他不想出手,不代表他没有实力出手,等到玉石俱焚的那一刻,说什么都晚了
汗水顺着王雱的鬓角流下了,小白脸都成了可怕的灰色。
“爹,我承认,我想对苏轼下手,他当时上蹿下跳,帮着苏颂拉票,不把他拿下,第一轮父亲就过不了可,可没等孩儿下手,就有人出招了,我猜一定是文彦博,只有那个老货才会那么无耻”
“呸”
王安石狠狠啐了他一口。
“你还有脸推给文彦博就算他不干净又能如何人家投票的时候,只拿到了那么一点,凄惨出局了,还在家里养病呢你怎么让人相信,是他干的”
“这”王雱突然如梦方醒,这小子别的不成,阴谋诡计还是有些天分的。
“爹,这就是文宽夫的险恶之处,那老货早就算好了,他故意出局,然后引动我们和王宁安的大战,等我们两败俱伤,他就能顺利执掌政事堂。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不然他怎么可能只有十几票,打死我也不信啊”
王雱在地上来回踱步,不停念叨着,跟着了魔似的。
“就是他,就是他孩儿被他给玩了,那个老东西,他该死啊”王雱总算是领教了文相公的厉害,现在是追悔莫及。
“他不该死,是我该死”王安石狠狠一拍桌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蠢材”
拗相公真是气炸了肺,“你给我说清楚,派没派人去云州那些假币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个”王雱也不敢死扛着,他只能点头,“爹,我是想过,可,可孩儿没有干啊而且低价采购物资,也不是孩儿在做。”
“那是谁是谁”王安石咆哮起来。
“是,是陛下”王雱的声音微不可查,可听在王安石的耳朵里,宛如晴天霹雳
他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第1011章陛下也怒了
“师父,你看到底有没有人,拿着假币去购买牛羊,逼反了契丹各部”赵曙低声问道,充满了胆怯心虚,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有理亏。
王宁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声道:“陛下,去购买契丹物资,这事情陛下事先知道吗”
“这个”赵曙吸了口气,脸上微微变色,只能说道:“弟子知道。”
“那陛下能不能告诉臣,是谁给的主意”
赵曙更加犹豫,才缓缓道:“师父,这事不是弟子有意隐瞒,而是,而是”赵曙脸有点红了。
前面提到了,因为他的鲁莽,死了不少侍卫,后来决战,也死了一些近卫。
虽然死去的将士都能得到朝廷抚恤,但毕竟还需要时间,而且大多数士兵是相同的标准,不会因为是皇家侍卫,就能多拿一些。
赵曙就想着要给手下人额外一些抚恤,他拿出了一些钱,交代下去,购买一些牛马,分给阵亡和受伤的侍卫家里。
“这事情是王学士给朕的建议他说朝廷以后要往云州,契丹等地移民,不如趁着价钱便宜,就购买一些土地和牛羊,拿去抚恤将士家属,等日后价格上涨,他们还要赚一笔,朕,朕就同意了”
是王雱
王宁安吸了口气,终于还是露出来了
赵曙迟愣一下,立刻解释道:“师父,王学士不会牵涉进去的,他,他不是那样的人”在赵曙的心目中,大舅哥还是个优雅有度的学士,断然不会不顾大局的。可是王宁安却不这么看,王雱也算是有才,只是这个人年少成名,急功近利,学了一身权谋算计,丝毫没有苍生大局,和他爹的气度格局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历史上拗相公的变法惹来那么大的争议,也和王雱脱不了关系,一言以蔽之,这是个坑爹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