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还拖延,赶快把东西给了就是了,我们家里还急着要结婚用呢”
“结婚”
王宁安哈哈一笑,“结婚用上万的铜器,你们家可真不一般啊”
大胖子老脸微红,他腆着肚子道:“不牢王大人操心,小人家里就是喜欢用铜器,还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切按照约书办事”
王宁安说完,一转身,从三楼走了下去,不再理会这些人。凡是跳到前台的,都是喽啰兵,真正的后台不会冲到第一线,当然了,他们也未必能稳坐钓鱼台。
王宁安选在了二楼角度合适的位置,目光从下面众人的头顶扫过,颇有一点俯视苍生的味道。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王宁安的眼神是空洞的,没有任何焦距,鱼已经落网了,就等着最后的收割了,这种事情,自然有人愿意代劳,不用他再费心出手了。
政事堂,贾昌朝、富弼、王尧臣、梁适、刚刚升任枢密副使的王拱辰,几个人都在,只是大家伙的心思各异,有人唉声叹气,有人却面带嘲讽。
贾昌朝鄙夷地扫了一眼其他几个人,早都说过,不要和王宁安斗,不要和他斗那小子是好对付的吗
杀到了现在,就算皇家银行倒了又能如何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动用上千万贯的财富,去扰乱铜矿市场,你们可真是胆子太大了,大得天都容不下了
跟皇帝炫富,打皇帝嘴巴子,自古以来,狂妄疯癫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富弼,富彦国,你熟读经史,以名臣自诩,这就是你的为臣之道
梁适,你也是名满天下的直臣,竟然走到了这一步,就不怕千夫所指吗
贾昌朝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这几位主宰着大宋命运的相公显得十分尴尬,富弼城府太深,没什么表示,倒是梁适撑不住,先说话了。
“实在是匪夷所思,贾相公,我提议立刻请旨,暂时停止交割,押后一段时间,我们全力调拨铜矿和工匠,帮着皇家银行,渡过危局”
贾昌朝斜了他一眼,心说知道害怕了,可是晚了,太晚了
“要是早一个月,或许还有救,现在就算停止交割,皇家银行的声誉必然一落千丈,甚至荡然无存。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眼下只能祈求王宁安能安然挺过去,咱们最多挨几句骂,哪怕丢官罢职也无所谓。不然,你我都会成为千古罪人,无地自容”
贾昌朝说完,一甩袖子,直奔自己的值房,懒得搭理其他人。
这位贾相公是真不要脸,他没掺和铜价大战,固然无事一身轻,可其他这几位或多或少,都卷入其中,有的人还卷入很深,比如富弼,他意味深长盯了一眼王尧臣,目光中满是杀人般的愤怒
富弼不太懂金融市场的事情,王尧臣告诉他只要拿出一两百万贯,把王宁安手上的铜器买光,铜价就被拉上来了。如此也证明王宁安的动作是没有用的,压不下铜价,解不了钱荒富弼哪能想到还有期货这一招,就点头同意了,他觉得这也是测试一下王宁安的办法,既然不行,那就淘汰吗
谁知道,竟然闹成了这样子,无法收拾,胜败已经无所谓了,就琢磨着着怎么平息陛下的滔天怒火吧
而此时呢,赵祯没有在垂拱殿,而是到了皇后的宫中,从坐下的那一刻,皇帝脸上就止不住的笑容,曹皇后一头雾水,实在是撑不住了,低声道:“圣人,有什么喜事吗”
赵祯抬头看了看时间,离着午时不远了,距离交割的时间也只有一两个时辰,赵祯终于松下心来。
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件东西,放在了曹皇后的手上。
曹皇后吃惊地拿起来,突然手一哆嗦,差点落在地上。这里面的人是自己吗五官,皮肤,毛发,清晰无比,丝毫毕现,清清楚楚,远胜过铜镜百倍。
“这,这是什么”
赵祯呵呵一笑,“这叫琉璃镜,直到昨天,王卿才拿了一面,亲手送给了朕。”
又是王宁安,曹皇后已经习惯了那小子的神奇,不由得笑道:“这东西可真清楚啊,有了它,这宫中的铜镜都可以砸了”
曹皇后随口说着,突然她浑身剧烈颤抖,嘴巴张大,目瞪口呆,眼球艰难转动,正好碰上了赵祯开怀的笑容。
“梓童,这回咱们赢了,彻彻底底赢了”
狄青率领着三千名将士,押运着五艘漕船,沿着运河北上,昨天就过了陈留,距离汴京越来越近了。
突然行驶在最前面的船只,突然一顿,很快水手们惊慌失措。
“大帅,水下有石头,把船底撞坏,没法走了。”
狄青一愣,随即微微冷笑,运河每天都有人清理,在航道中心,居然出现了石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卑鄙无耻,连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拿出来了吗
狄青猛地一扯披风,扔在了地上。
“弟兄们,把盔甲兵器全都扔了,每个人五十斤铜,午时之前,必须送进京城”
狄青说着,率先冲进船舱,背起一百斤铜锭,迈开大步,向着京城方向奔去。
没有任何迟疑,这些南征北战的汉子们,一个个甩下沉重的盔甲兵器,肩扛手搬,快速北上。沿途的关卡早就得到了命令,要严防死守,务必不能让狄青他们进京。
“头儿,咱们怎么办”一个厢军的士兵战战兢兢道。
年长的虞侯盯着狄青的队伍,看了半天,把脚一跺,“都他娘的没长眼睛,狄帅是咱大宋的人样子,不跟着他学,还学那些无耻之徒吗反正老子也吃够了皇粮,正好回家抱孩子”
说着,他领着一队厢军,加入了搬运的行列。
不只是他们,运河的船工,看热闹的百姓,都涌了上来,等到狄青他们邻近京城的时候,这一支队伍已经足足三万人之多
另外一面,老将军王德用押运着车队,也过了陈桥镇,直奔京师而来,阻挡他的是侍御史田方。
“老将军,奉枢密院令,队伍暂停,接受检查,以防违禁之物进京”
王德用饱经风霜的老脸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原来要查啊,那就请过来吧”
田方傻乎乎往前走,突然,一道寒光
王德用手里的马刀准确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兔崽子,老夫有圣旨,你敢拦着,就砍你的狗头”
“你,你敢不遵朝廷祖制,我,我要弹劾你”田方被吓得声音都变了。
王德用放声大笑,“你们把大宋江山都搞乱了,还有脸拿祖制当护身符,真是无耻之尤”
老将军懒得理他们,直接带着人马,押运着铜镜,越过吓傻的田方,直奔京城扬长而去。
在各队押运的人马当中,最要命的就是包拯这一队,他带着人马,距离开封二十里,迎面等候的是参知政事唐介。
gu903();包拯为官以来,朋友不多,唐介算是其中最要好的一个,只是他想不到,两个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