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郴比她理性,“言辞、目光之中,都颇有欣赏之意,很是夸奖了几句。不过他也一般无二夸了仲凯,这么着,许是他惯常客气话。”
陆芸轻轻叹了口气,“咱们求不求是一回事,季家肯不肯给,又是一回事。”阿逊愿意等,也不见得季家便愿意许配女儿。徐郴微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多示好,多亲近季家,过上三五个月,便托人去探探口风。”儿女亲事哪能一蹴而就,都是要按部就班,循序渐近。
陆芸点头,“只有如此。”说着话,陆芸孩子气撅起嘴,“早知道今儿不请西园了。阿逊和仲凯一起进来,季太太盯着仲凯问七问八,阿逊倒没看几眼。”
徐郴失笑,“难不成咱们逊儿比不上仲凯?”陆芸很是不服气,“自然比上!不过阿逊没有国公爵位,还是岁禄五千石国公爵位。岁禄五千石,而且是只要不出差错便可以世世代代传承下去,何等诱人。”
“这诱人国公爵位,原本是林氏太夫人那一房。”徐郴悠悠说道:“林氏太夫人丢了这爵位,哪里能够甘心?她老人家身子康健很,往后谁若嫁了仲凯,先和林氏太夫人过过招吧。”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了然。今晚仲凯和阿逊一起从季家回来后,还专程接阿述、阿逸去西园玩了会儿,两个孩子活很。西园格外殷勤,张劢格外谦恭有礼,他们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察觉不到。若是平北侯府二公子前来求亲,倒是令人动心;若是魏国公前来求亲,实舍不。
接下来几天一直是忙忙碌碌,或是请人喝年酒,或是被人请去喝年酒。到了正月初八,徐郴上司礼部苏尚书宴请同僚及家眷,徐郴和苏尚书向来相得,一家人都去了。
阿迟随着陆芸到了大花厅,带着得体微笑,见了一拨又一拨夫人太太。她是徐家唯一大小姐,生又玉雪可爱,礼节又周到,见人无不夸赞,“徐太太,令爱真是招人喜欢。”
苏尚书夫人是位慈和长者,微笑拉过阿迟,“这般好看小闺女,也不知徐太太是怎生调理出来。”苏尚书夫人身边站着位身穿石青色对襟长袄中年妇人,言语,“这还用问,徐太太会生啊。”惹众人皆笑。
离苏尚书夫人不远处,站着位大红缕金百蝶穿花洋缎银鼠袄少女,眉目也算清秀,身量不高,是个生面孔。众人说笑了一会儿,苏尚书夫人抬手叫过这少女,神色淡淡说道:“这是我家小九,一直养京城太夫人膝下,年前才到南京。”
众人心中了然,都笑着称呼“九小姐”,神色间却不如何亲热。苏尚书夫人亲生女儿早已出阁,且从未听说过苏家有位九小姐,想来这位是庶出,且看样子不得苏尚书夫人意。既如此,又何必应酬她。
寒暄过后,请入席。夫人太太们席面花厅中间,姑娘小姐们席面东北角,这里暖和,也安静。和阿迟同席除了程希、程帛姐妹,冯婉小姑娘,还有于监正家两位小姐,古主事独生女,宁少卿次女,项知府小女儿,另外就是苏九小姐。不拘是认识也好,不认识也好,都是官宦人家女儿,交际应酬功夫都过去,斯文有礼叙着话,人人面上带着微笑。
“听说你自称徐大小姐?”一片祥和之中,一个尖锐少女声音响起,“你明明排行第二,为何自称徐大小姐?真正徐大小姐京城呢,你好没羞。”
众人都有些愕然。阿迟顺着众人目光看过去,苏九小姐正横眉冷对看着自己,一幅要替徐素敏讨公道模样。其实苏九小姐容颜尚可,不过此时愤愤然,情绪失控,面容就显着不美了。
冯婉腾一下子站起来,指着苏九小姐想说什么,却被阿迟按下了,“婉儿,坐。”阿迟安抚着冯婉,程希不慌不忙问道:“请问苏九小姐,‘明明排行第二’这话是从何说起?。”你别逗了,你又不是徐家人,怎么知道真相。看你这傻样子,也就是听了徐素敏一面之辞,便信以为真。
苏九小姐不屑哼了一声,“我京城时,跟真正徐大小姐可是常来常往!徐大小姐雍容华贵,大家气度,可不是你这生南京长南京乡下女孩儿能比。”
作者有话要说:停这儿好像不太厚道,我再写一章,应该会比较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