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1 / 2)

绿岛晨光 三尺七寸 2286 字 2023-10-12

死了,他作为一个“凡人”,没资格拥有这些。

持续三天的听证会让墨离韵精疲力尽,他接受了全部动议,但收获的却是几乎来自于整个方舟领导层的恶意,墨家被宣传成奢靡之家,浪费民帑的典型,学校要求墨离韵休学,少年在伊甸寸步难行。直到方舟现任总裁官苏定琛对他发出邀请,他踏上开往敦煌的磁轨列车去投奔苏定琛的爷爷,也是墨家实际意义上的长辈苏执,那里还有四年未见的儿时玩伴苏凝秋。

磁轨列车是现今人类穿越沙漠实现绿岛间交通的最主要方式,即使是最普通的民用客车速度上也不逊色于公元时期的客机,伊甸至敦煌,行程8个小时,虽然中间轨道封闭了近半小时,敦煌那毫无特色的半球型护罩也已经近在眼前。

这些天被接蹱而至的打击锤打地几乎麻木的墨离韵突然有些惊惶,记忆中无敌的父亲,从小长大的亲切而温柔的伊甸,什么都变了,那老爷子呢苏凝秋呢会变成什么样子

墨离韵几乎想打碎车窗就此逃走,他害怕看到苏执冷漠的眼神,更害怕苏凝秋的疏离,也许和拾荒者们一样流浪沙海,直到某一天在某个角落找到一座无人的绿岛终老,或是在路途中无声无息地战死才是适合他的归宿吧。

少年胡思乱想着,甚至不知道车已进站,直到一位温柔的乘务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才把他从自已编织的噩梦中唤醒出来。

“到站了哦,小弟弟。”

“到了吗”

“是呢,你看,其他乘客都下车了,在想女朋友吗一定是个小美人,才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呵。”

“哪哪有我没有女朋友的”

“那可惜了,小弟弟很帅呢,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的,快下车吧,家人该等急了。”

“没有家人了,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了。”墨离韵的声音低沉下来,是啊,墨家只剩下自已了,一股迟来的悲哀铺天盖地地涌过来,直没过顶。

女乘务走上去,轻轻地把墨离韵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拍打他的后背:“我也没有家人呢,相信姐姐,他们一定不希望你为他们伤心的。因为啊,男孩子是一定要坚强的。”

墨离韵昂起头,看到女乘务正对着他温柔地笑着,和照片里的妈妈一模一样,那样看着他,那样温柔地笑。

“我知道的,妈妈。”墨离韵在心底答应了一声,提起地上的背包,“不会再恐惧了,无论前面是什么”

墨离韵直起身,向女乘务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向车门走去。女乘务仿佛看到一柄璀璨的利剑从少年的灵魂深处夺鞘而出,光华让人无法直视。

“那,姐姐,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吗”

“不行哦,姐姐喜欢成熟的男孩子,你太小了”

“不是是是算了,姐姐,再见啊。”

“快点长大哦”

“知道啦”

车站的移动月台上,苏执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对着陈杜泽破口大骂:“你说你有个什么用连个车次都会看错”

“真是这辆啊,教授,伊甸那里小教授的亲卫把小韵送上的车,不会错啊。”

“不会错那就是我看落了我老眼昏花,不中用了我顶你陈家三代的肺人都走光了,你说那小子在哪儿呢半路跳车了”

“差点哦,老爷子,您可真错怪我陈叔了。”

“就是嘛,教授,小韵差点就跳跳小韵”

“哪儿呢哪儿呢臭小子真出来了”

“这儿呢,老爷子。”

顺着墨离韵的喊话,苏执终于看到了墨离韵,t恤,牛仔裤,一双土黄的陆军作战靴,皮肤微黑,黑色的板寸下是一对剑眉,有些偏细的丹凤眼,挺翘的鼻梁和微微笑着的嘴,以及尚未完全褪去婴儿肥的尖下巴,相较四年前的小男孩儿,现在的墨离韵明显高了,健壮了,五官依稀有了墨刚的样子。

“小韵哈哈,小韵”移动月台靠上列车,墨离韵被迎上来的苏执一把抱住,狠狠搂在怀里,“来了好,来了好”

“爷爷,父亲战死了,父亲战死了啊”压抑了四天的情绪在苏执有力的熊抱中喷涌而出,宽阔的敦煌车站,反复回响着一个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

第5章少年和少女

命运是什么它是魔咒还是神的考验亦或是生而为人所即定的磨难命运总在不经意间拜访你,然后把你带进更悲惨的明天。

悲观论总篇ic227年,弗莱明古德里安

ic62年,3月,22日,敦煌,鸣沙山庄园。

唐桡惬意地坐在他的暗紫色沙发上,摇晃手中的红酒,却久久没有品上一口。这是他的庄园,他的别墅,他的书房。房间就在别墅顶端,穹顶高悬,他选用了鲜血般殷红的地板,除了在中心布置一盏射灯,一张单人沙发和一个置酒的小几外,只有一个能直通地下室的柱型电梯塔安置在对面,没有其它陈设。书房墙面是由落地玻璃拼接而成的,能够俯瞰整个鸣沙山森林,他置身其中,恍如地狱中的魔王在王座中巡视自已的国土。

这便是敦煌新议长最常待的地方,这个传奇的男人,7年前以一个流浪汉的身份来到敦煌,随后便贵人不断,三年成为敦煌首富,又一年成为方舟最尊贵的商人,之后便买下了整座鸣沙山,让这片敦煌唯一的自然林成为自已的庄园。

传说他运送了足以建设一个王国的建材,最后地表上也只建成了这栋中规中矩的三层别墅。传说他终将成为全人类最富有的商人,但他却在第5年出售了公司的全部股份,投身敦煌政界。他总把自己置身在人们的预测之外,并自诩这正是他成功的根本原因,但真是如此吗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如此一个人物,此时也如往常一般沉醉在血池般的书房里欣赏他的王国,直到柱型电梯的指示灯一闪,从中飘出一个灰色披发,身材健硕的男子,仿佛身带光芒刺破了整个书房的诡异美感。

“啊啊,看来我的审美和你的发色真是完美相冲呢”唐桡苦笑一声,随手便把红酒抛向对方,“对您华贵的地下王国还满意吗,老板”

“很一般。”酒杯顺着时针方向旋动着抛向灰发男子,酒液飞洒,但在某个临界,大约离地30厘米的地方,一切都停止下坠,酒液翻滚着凝聚成一团,飞身投进悬停在半空的酒杯中,酒杯则划过一个优雅的弧线,落进男子指间。

“很一般我”

“你知道我不说假话的。”男子飘到唐桡面前,轻啜了一口红酒,“酒很好,地宫很一般。”

“好吧。”唐桡无助地按住额头,“那怎么办”

“他们在下面按自己的需求进行改动了,浅野清点过,材料充足,只有老鼠那里有点问题,你的地宫除了那几百具尸体,生物废料太少。”

“喂,普罗迪,不用这样吧,我听说近几年你有人情味儿了不少啊”

“你说这样”灰发男子说着,身体向穹顶浮起直至三米高度,随后,他斜靠着空气慵懒坐倒,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轻摇着手中红酒。

唐桡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该死,这不是”

“是你。”普罗迪不知何时已经立直了身子,从高空降了下来,“这是计算机算出来最适合我所在地位的神态。”

“你的人情味儿全是演出来的”

gu903();“并不意外,不是吗脑域的缺陷难以治癒,自癒的可能性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