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头揭谛急纵云头,径上南海。孙悟空吩咐山神、土地守护师父,日值功曹去寻斋供,他又去涧边巡绕不题。
却说金头揭谛一驾云,早到了南海,按祥光,直至落伽山紫竹林中,托那金甲诸天与木吒惠岸转达,得见菩萨。
菩萨道:“汝来何干”
金头揭谛道:“唐僧在蛇盘山鹰愁陡涧失了马,急得孙大圣进退两难。及问本处土神,说是菩萨送在那里的孽龙吞了,那大圣着小神来告请菩萨降这孽龙,还他马匹。”
菩萨闻言道:“这厮本是西海敖闰之子。他为纵火烧了殿上明珠,他父告他忤逆,天庭上犯了死罪,是我亲见玉帝,讨他下来,教他与唐僧做个脚力。他怎么反吃了唐僧的马”
菩萨说到此处,又问道:“如何是你来请我,怎不见孙悟空前来”
金头揭谛道:“唐僧在孙悟空跟前懦弱怕事,私下强硬多谋,小神特借此机会来禀告。另有一事,今日唐僧可以支开我等,让孙悟空独自面孽龙,似乎可以在隐瞒些什么。”
菩萨沉吟一会,屈指推算,道:“此事我已知晓,先去收复西海龙子要紧,等我去来。”
那菩萨降莲台,径离仙洞,与金头揭谛驾着祥光,过了南海而来。
观世音菩萨与金头揭谛,不多时到了蛇盘山。却在那半空里留住祥云,低头观看。只见孙行者正在涧边叫骂。
观世音菩萨着金头揭谛唤他来。
那金头揭谛按落云头,不经由金蝉子,直至涧边,对孙悟空道:“菩萨来也。”
孙悟空闻得,急纵云跳到空中,对他大叫道:“你这个七佛之师,慈悲的教主你怎么生方法儿害我”
观世音菩萨道:“我把你这个大胆的马流,村愚的赤尻我倒再三尽意,度得个取经人来,叮咛教他救你性命。你怎么不来谢我活命之恩,反来与我嚷闹”
孙悟空道:“你弄得我好哩你既放我出来,让我逍遥自在耍子便了,你前日在海上迎着我,伤了我几句,教我来尽心竭力,伏侍唐僧便罢了。你怎么送他一顶花帽,哄我戴在头上受苦把这个箍子长在老孙头上,又教他念一卷什么紧箍儿咒,着那老和尚念了又念,教我这头上疼了又疼,这不是你害我也”
菩萨笑道:“你这猴子你不遵教令,不受正果,若不如此拘系你,你又诳上欺天,知甚好歹再似从前撞出祸来,有谁收管须是得这个魔头,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门路哩”
孙悟空道:“这桩事,作做是我的魔头罢,你怎么又把那有罪的孽龙,送在此处成精,教他吃了我师父的马匹此又是纵放歹人为恶,太不善也”
菩萨道:“那条龙,是我亲奏玉帝,讨他在此,专为求经人做个脚力。你想那东土来的凡马,怎历得这万水千山怎到得那灵山佛地须是得这个龙马,方才去得。”
孙悟空闻言,眼珠子一转道:“西海龙子,地位尊贵,我观他实力不凡,品行也不差,如何不让师父收做弟子,偏偏做个脚力”
菩萨道:“此龙不在西行众之列,当日我从此过,瞧他可怜,思念求经人需要个脚力,便亲奏玉帝,救下他性命,让他再次等候。何”
孙悟空道:“只是这般简单”
菩萨道:“你这顽猴,不是此理由,还有何缘法”心中默默加了一句,我为金蝉子寻来的取经人,除去你师父太上老君
第一百九十一章:脾气
第十五回蛇盘山诸神暗佑鹰愁涧意马收缰
却说行者伏侍唐僧西进,行经数日,正是那腊月寒天,朔风凛凛,滑冻凌凌,去的是些悬崖峭壁崎岖路,迭岭层峦险峻山。三藏在马上,遥闻唿喇喇水声聒耳,回头叫:“悟空,是那里水响”行者道:“我记得此处叫做蛇盘山鹰愁涧,想必是涧里水响。”说不了,马到涧边,三藏勒缰观看,但见斋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主
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知
师徒两个正然看处,只见那涧当中响一声,钻出一条龙来,推波掀浪,撺出崖山,就抢长老。慌得个行者丢了行李,把师父抱下马来,回头便走。那条龙就赶不上,把他的白马连鞍辔一口吞下肚去,依然伏水潜踪。行者把师父送在那高阜上坐了,却来牵马挑担,止存得一担行李,不见了马匹。他将行李担送到师父面前道:“师父,那孽龙也不见踪影,只是惊走我的马了。”三藏道:“徒弟啊,却怎生寻得马着么”行者道:“放心,放心,等我去看来。”斋
他打个唿哨,跳在空中,火眼金睛,用手搭凉篷,四下里观看,更不见马的踪迹。按落云头报道:“师父,我们的马断乎是那龙吃了,四下里再看不见。”三藏道:“徒弟呀,那厮能有多大口,却将那匹大马连鞍辔都吃了想是惊张溜缰,走在那山凹之中。你再仔细看看。”行者道:“你也不知我的本事。我这双眼,白日里常看一千里路的吉凶。象那千里之内,蜻蜓儿展翅,我也看见,何期那匹大马,我就不见”三藏道:“既是他吃了,我如何前进可怜啊这万水千山,怎生走得”说着话,泪如雨落。行者见他哭将起来,他那里忍得住暴燥,发声喊道:“师父莫要这等脓包形么你坐着,坐着等老孙去寻着那厮,教他还我马匹便了。”三藏却才扯住道:“徒弟啊,你那里去寻他只怕他暗地里撺将出来,却不又连我都害了那时节人马两亡,怎生是好”行者闻得这话,越加嗔怒,就叫喊如雷道:“你忒不济,不济又要马骑,又不放我去,似这般看着行李,坐到老罢”哏哏的吆喝,正难息怒,只听得空中有人言语,叫道:“孙大圣莫恼,唐御弟休哭。我等是观音菩萨差来的一路神祗,特来暗中保取经者。”那长老闻言,慌忙礼拜。行者道:“你等是那几个可报名来,我好点卯。”众神道:“我等是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各各轮流值日听候。”行者道:“今日先从谁起”众揭谛道:“丁甲、功曹、伽蓝轮次。我五方揭谛,惟金头揭谛昼夜不离左右。”行者道:“既如此,不当值者且退,留下六丁神将与日值功曹和众揭谛保守着我师父。等老孙寻那涧中的孽龙,教他还我马来。”众神遵令。三藏才放下心,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仔细,行者道:“只管宽心。”好猴王,束一束绵布直裰,撩起虎皮裙子,揝着金箍铁棒,抖擞精神,径临涧壑,半云半雾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泼泥鳅,还我马来,还我马来”知
却说那龙吃了三藏的白马,伏在那涧底中间,潜灵养性。只听得有人叫骂索马,他按不住心中火发,急纵身跃浪翻波,跳将上来道:“是那个敢在这里海口伤吾”行者见了他,大咤一声“休走还我马来”轮着棍,劈头就打。那条龙张牙舞爪来抓。他两个在涧边前这一场赌斗,果是骁雄。但见那知
龙舒利爪,猴举金箍。那个须垂白玉线,这个眼幌赤金灯。那个须下明珠喷彩雾,这个手中铁棒舞狂风。那个是迷爷娘的业子,这个是欺天将的妖精。他两个都因有难遭磨折,今要成功各显能。主
来来往往,战罢多时,盘旋良久,那条龙力软筋麻,不能抵敌,打一个转身。又撺于水内,深潜涧底,再不出头,被猴王骂詈不绝,他也只推耳聋。古
行者没及奈何,只得回见三藏道:“师父,这个怪被老孙骂将出来,他与我赌斗多时,怯战而走,只躲在水中间,再不出来了。”三藏道:“不知端的可是他吃了我马”行者道:“你看你说的话不是他吃了,他还肯出来招声,与老孙犯对”三藏道:“你前日打虎时,曾说有降龙伏虎的手段,今日如何便不能降他”原来那猴子吃不得人急他,见三藏抢白了他这一句,他就发起神威道:“不要说,不要说等我与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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