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袁燕倏一点也不意外。这非常正常,这本正对他们有志于改变时局的赛里斯知识分子的胃口。
“我们中国应该就如鸿渐兄书中那样建立起这样的普及教育制度”
但是他同时认为真正能看出隐含之意的人应该是凤毛麟角。而陈西滢这种典型的英美化知识分子果然是不明白的。
因为要建立当中那样普及到村级行政单位的教育体系,那绝对要把整个赛里斯颠倒过来才行
试想一下,书中那位可敬的教师至少懂得牛顿三定律,这肯定有初中水平了。
就算解放以后,初中生放在新赛里斯也能算是个小知识分子了,当个账房先生、低级文员这样的小白领绝对没有问题。
而把一位小白领派到穷乡僻壤当老师,他也真的心甘情愿去了,那么可以想见这个国家政府的感召力和执行力有多强大。
所以要建立的不是普及教育制度,而是彻底改造这个国家
“通伯兄,知易行难啊。所以这是一本科幻”
袁大师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通伯兄,准备什么时候回国啊”
陈西滢坦然答道:“明年。和鸿渐兄一样,我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就要回国”
回国你老兄就去了北大担任教授。
1924年你老兄和胡适之、徐志摩、王世杰他们创办了。
接着你老兄和鲁迅杠上了,就此在中国近代文学史留下了不那么好看的一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陈西滢要不是和“同鸿渐先生齐名的鲁迅先生”发生了这么一次论战,仅仅因为他太太民国才女凌叔华红杏出墙这桩轶事的话,很有可能真没有那么大的名气。
而且从表面上看,陈鲁结怨始于1925年的北京女师大风波,然而实际上这牵涉到了北大内部的“英美派”和“法日派”之争。
蔡元培主政北大之后学习西方大学教授治校的原则,成立了教授评议会。北大的教授们便掌握了一定的实权。
有权必定有利,有利争必随之。
因此北大马上就分出“英美派”与“法日派”两大系,结成团体明争暗斗。
比如校方要请一位教员,而拟请者为留学英美的,法日派必定提出一个他们的人要求同时通过;若法日派先提人选,英美派亦必以牙还牙求得平衡。
而“法日派”又被称为“太炎门生”,因为他们之中很多出自章太炎门下,可想而知,其中又以浙江人居多。
于是周氏兄弟这两位留过日的绍兴人不可避免地成了“法日派”。而他们两兄弟聚居的八道湾也成了此派人物的聚会场所。
陈西滢这位留英博士自然是根正苗红的“英美派”。不过“英美派”里面还分为英派和美派。
“英派”经常出入的是东吉祥胡同,因为那里有王世杰、李四光、丁西林这三位留英好友一起借住在这里。这一派后来成了“现代评论派”的主力。
“美派”首脑自然是胡适之,他一开始居住在南缎子胡同,1920年天魔传人还给这个地址写了一张明信片。后来他搬到了钟鼓寺。
他的住所当时是高朋满座,“几乎没有坐处”,成了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会所。
当然啦,这三派中人没有那么壁垒分明,游走三方的大有人在。英美两派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过文人相轻的惯例,再加上北大内部的利益之争,“英美派”和“法日派”的关系真的不咋地。
英美派的刊物有、,法日派刊物则是、。两派刊物对着擂鼓摇旗互骂。所骂内容,只有北大中人知晓,外人却莫名其妙。
所以陈鲁之争确实是理念之争,但是也涉及到两派人物的私怨。只不过陈西滢切入点太差了,鲁迅的战斗力又太强,最后“失道者寡助”,这才大败亏输。
袁燕倏肯定懒得掺和这种破事,反正他不准备去北大厮混,找机会当个客座教授装个逼就好了。
他心说,你老兄自己要作死,老子也管不着不是。咱们就当个泛泛之交得了。
倒是“我的朋友徐志摩”是不是要挽救一下呢
“鸿渐,通伯。你们两位在这儿呢”
刚想到这个问题,我们的袁大师就看到他的“我的朋友徐志摩”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注释1:王世杰就是1945年后签订和的那位外交部长。
一位职业外交官能有在这两份“著名”条约上签字的两次“殊荣”,也算不虚此生。
注释2:这些史料摘自。
有兴趣的病友可以弄一本看看,很是因吹斯听。
第二百八十四章狮子吼中
本章副标题:袁氏棒喝,徐张婚变。
“鸿渐,通伯。你们两位在这儿呢”
“槱森,你来了啊。坐。”
我们的袁大师掏出一支雪茄道:“正宗古巴货,来一根”
徐志摩接过来笑着说道:“鸿渐兄,你如今也是鸟枪换炮了,都抽上古巴雪茄了。”
“呵呵呵”袁燕倏也笑了起来,调侃道,“槱森,你在美国时候还在吃橡皮糖,如今来英国倒是抽上土巴菰了。你不是鸟枪换炮,而是长大成人啊。”
“哈哈哈”
三人同时放声大笑。
徐志摩挠了挠头辩解道:“这怎么能一样呢我在美国的时候还是一个不含糊的草包,根本一窍不通,只知道上课,听讲,写考卷,电影,赌咒嗯,还有吃橡皮糖。”
“而到了英国之后我真的是变了气息,脱了凡胎。每天忙着散步,划船,骑自转车,闲谈,吃五点钟茶,牛油烤饼,看闲书嗯,还有抽土巴菰。”
从本质上说,徐志摩是天生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
他对于当时“基建狂魔”美国的物质文明并不怎么羡慕,认为“功利主义的重量会压倒人的灵性”。他也讨厌围着学分打转的美国大学教育,对他来说不管是硕士还是hd根本无关紧要。
相比之下,我们的袁大师只不过是假冒伪劣的新古典自由主义大师罢了。
“嚓”
“假自由”帮“真自由”点燃了雪茄,然后一边扇灭火柴,一边点头说道:“说真的,槱森。你这种绅士来英国这个绅士之国还真是来对了。我记得你以前还说过,新诗旧诗和我半点不相干。如今还开始写诗了啊。”
他向着徐志摩挤了挤眼睛道:“对了,这都亏了你的那位红颜知己。”
“真自由”的性格实在太奔放了,他在去年年底结识了林徽因之后,不但公然追求,还写信给自己的朋友袁燕倏,说他找到了真正的爱情。
当然啦,我们的袁大师不用看信就知道有这么一出。
思维非常敏捷的徐志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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