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黎扶额,暗道这丫头实在没出息!早知道段俞风这么有用,她刚刚也就不多费口舌了,光光说一个名字,就是疗伤圣药了!
“不是!”卿黎没好气睨了她眼,见她情绪一下子低下去,又好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意手上的疤吗?我暂时虽然没办法给你完全消除,不过遮起来还是可以的。”
“遮起来?我一直遮得好好的,没有人发现!”凌思迩扬了扬手,本来宽大的中衣袖口特意加了两条丝带,以防止了滑落下来让人瞧见。
“我说的不是这个遮……”她微微一笑,将凌思迩衣袖掀开。
这两日她都有听话好好涂药,在雪灵狐血液强大的功效下,愈合地很好,加上琼脂本就温和,就算是覆盖在新鲜伤口上也无碍。
淡淡的海水腥味传来,凌思迩见卿黎正给她涂上一层淡黄色的软腻物,还以为是什么膏药,也没做多想。
可是看着那东西涂上后,她臂上狰狞可怖的伤痕骤然变浅变淡,到后来完全不见,与周围细嫩的皮肤别无二致,不禁心中升起一股欣喜。
“姐姐!”她开心的抚上自己的手臂,触感细润,完全看不出有烫伤的痕迹。
卿黎收回琼脂,笑道:“可别太用力把它弄下来啊!虽然看上去是没了,但其实不过是被遮掩了而已,若是把那层琼脂撕下,你的疤痕还是在的。”
那疤痕她可以想办法淡化,不过要恢复原先的模样就难了,现在也不过是种障眼法吧。
只是为了让她不用再和先前一样战战兢兢瞻前顾后,生怕被人发现秘密,百般不自在。
凌思迩对现在这状况已经很是满意了,连连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会不会弄下来的!”谁喜欢手上总是顶着那么可怕的伤疤嘛!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气氛活跃了些,两人又闲闲聊了起来。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一阵骚动,有接二连三的膝盖跪地的声音,而后还有请安问礼之声,可以听出来人有太后、淑妃、德妃、娴美人还有皇帝。
卿黎的眼神微闪,朝着大绣花地罩望了望,嘴边若有似无微微勾起。
前几天凤栖宫门可罗雀,今天却又热闹起来,还真是不同寻常啊……
几人在殿内为数不多的婢女内侍躬身问安之中进入了内殿,卿黎站起身给众人行了礼,竟是发现先前不见的墨湘正低眉俯首站于几人之后,霎时眸中划过一道冷光。
凌思迩不为所动,怔怔地看着凌初,满腹委屈。
她在宫里从来都没有什么规矩,凌初也不要求她遵循太多规矩,所以见面行礼问安都是能免则免,不能免也就走个过场马马虎虎了事,所以现在便是毫无动作。
淑妃先是瞥了眼一旁的卿黎,眼中划过一道得意和讥讽,又见凌思迩一副哀怨模样望着凌初,心中暗嘲道:还当你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吗?不过是个落魄女罢了。
她心中高兴,嘴上也忍不住挖苦两句:“呀!思迩公主这还卧病在床呢!竟是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吗?世子妃天天前来调养,怎么也不见起色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担忧凌思迩身体,实际不过是说她不懂规矩,又顺带着讽刺了几句卿黎医术不佳浪得虚名尔尔。
太后听得蹙起了眉,神情复杂望了眼卿黎,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凌思迩和面无表情的凌初,淡淡道:“思迩身子还虚着,又不能太过进补,几天功夫哪这么容易好?淑妃实是少见多怪了……”
这样的责备令淑妃一杵,她的面容微僵,讪讪低下了头,“是,太后,倒是臣妾驽钝了……”她的态度很是谦卑,可低下的脸上却是僵硬地吓人。
太后不喜欢她,这一点她一直知道!
这个老虔婆,不就是嫌她身份不高,父亲仅仅是个五品小员,比不得德妃出身好吗?
过去二十多年都忍着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这也便罢了,现在还当真所有人给她难堪,真是够了!
哼!等她的墨儿得继大统,她第一个就把这老太婆送到寺里去!
太后对淑妃的作态不置可否,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对于这些虚伪逢迎和恭维看得太多,又怎么分不出淑妃是认真还是假意?
她将视线重新移到卿黎身上,布满皱纹的脸上神色有些严肃。
方才皇帝过来慈瑞宫请安,恰好众妃嫔也在,淑妃就在这时候说了件事。
正是思迩在王府与卿黎学医期间,卿黎管教不力,甚至还将思迩给弄伤了,又巧言哄骗她不要声张招摇,瞒得妥妥的。
那伤痕至今仍留在思迩手上!
淑妃证据确凿,甚至带来了人证,着实是令她惊愕了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