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的流民涌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上去,吵闹不休。
滁州城的守卫都在帮着阻挡,而那围在中间的两匹高大马匹之上,两个少年正在手足无措地观望着。
只见一匹雪白的马上,一个青衣款款的少年,有气无力地坐着,手下拉着缰绳,尽力控制已经有些烦躁的坐骑,那无双的金玉容颜,让人过目不忘,此刻更是盛满了惶恐不安。
而青衣少年身边,是另一个灰衣锦袍的俊秀少年,比之青衣少年的柔美来说,容貌硬气了许多,虽不及前者倾世花容,但也是一个翩翩少儿郎。
他的神色间焦急忧虑,也是对眼下情形束手无策,两相对视之间尽是无奈。
两人身后,就是一大队的车马,护卫脸上疲惫万分,都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怠,好像是赶了好几天的路。
应天海一咬牙,对着那正在维持秩序的城守做了个手势,霎时,长剑挥起,伴着一声尖叫和鲜血四溅,剑起刀落,一个脑袋骨碌碌滚落了下来,赫然便是方才手爪已经触碰到少年衣角的流民。
“啊!”
惊慌的吼叫声响起,众人再不敢上前一步,哆嗦地瑟缩在一边,双眼赤红,眸里除了仇恨便是绝望。
应天海无声叹息了一下。
若是不用这种杀一儆百的方法,实在是不知该如何管制他们了。
“啊——啊——啊——!”
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分散过去,只见白马上的青衣少年捂着眼睛一阵狂叫,若不是身边那灰衣锦袍的少年扶着,恐怕早就已经摔了下去了。
应天海嘴角抽了抽,连忙上前说道:“下官应天海见过九皇子!”这个俊美无匹的青衣少年,长得此般绝色,一定就是那人称第一美男子的九皇子了。
凌千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全身哆嗦着,也不理会应天海的打招呼,只死死抓着身边景轩的胳膊。
景轩苦笑一下,只好在他耳边小声安慰,一边笑道:“你这个娘娘腔,不仅长得像女人,连胆子也这么小!”…
凌千柯美眸一瞪,葱白纤长的手指指着景轩的鼻子骂道:“啊呀呀,你这个黑炭!你胆儿肥,那你手抖什么?”说着,不忘看着在他胳膊上的一只颤抖的手掌。
景轩一滞,脸上划过一道红晕,清咳了两声不予作答,下了马朝应天海努了努嘴,“行了,做正事吧!”
“扶我下来,腰疼……”凌千柯趴在了马上,一动都不想动。
这一路从京都赶过来,他都要被折磨死了,现在来了这里还受这种惊吓,他是招谁惹谁了!
景轩嘴角直抽,瞪他一眼也只好下来将他扶下马,一边哼道:“看在你以前这么费心帮我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凌千柯得意地一扬眉,顺着景轩的胳膊下了马,脚上一阵酸软,只好攀着景轩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水晶镜,对着脸上照了照。
这水晶镜是贡品,比铜镜不知清晰了多少倍,而凌千柯看着水晶镜中蜡黄的脸色,还有乌黑的眼下和憔悴的面容,哪里有往常风.流潇洒恍若仙人的形象?
“啊——!”凌千柯捧着水晶镜哀嚎不已,响彻天穹的声响刺得人耳膜一痛。
“呜呜,黑炭啊!我毁容了!哎呀呀,我不活啦!”他一边嘤嘤哭着,一边把鼻涕眼泪往景轩身上擦,双手握拳在他身上一通乱捶。
景轩额上的青筋跳了两下,一脸的嫌恶,倒是没有把他推开,只是厉声喝道:“给我闭嘴!毁容了就回去老实呆着,别出来祸害别人!”
凌千柯一滞,还真就安分了,瘪了瘪嘴继续攀着景轩的脖子,一边还活动着酸软的腿脚。
应天海和刘俊纷纷呆愣,不说九皇子行为举止跳脱随意,皇上都拿不住他,如今居然被这么一个俊眉小郎君治的服服帖帖,百依百顺……
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应天海忙低下了头。
这些事可不是他应该管的,他没看到,没看到……
景轩察觉到身边人诡异讳莫的神情,眉间一锁,把那软的没骨头的人一把推出去,“能站就站着,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扭扭捏捏,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哎呀呀,你敢这么说小爷!”凌千柯美目一圆,正打算教训一下,一斜眼见到那些人好奇的眼神,连忙止住了,干咳两声,“咳咳,应大人免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