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她不会!
育儿?她没有!
料理家事……
这王府家事不是被她王妃娘娘一人承包了吗?她不是极为享受这种被人敬畏尊崇,掌管府中人生杀大权的滋味吗?若是突然多出一个人帮她“排忧解难”,估计现在就该笑不出来了……
卿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权当左耳进右耳出,实则就算是在欣赏渐浓的瑰丽夜色。
终于,在陆婉秋结束那一番长篇大论时,卿黎也将心思收了回,欠身道:“多谢秋姨指点了。”
她没必要和陆婉秋争论什么,她们的理念本就天差地别,与她说“理”,那是对牛弹琴!
何况,只要她忤逆一句,保证陆婉秋下一刻便会拿什么尊师重长礼义廉耻大做文章!为了她的耳朵,还是不要多做反抗了……
本想着要好好教训卿黎一顿的,谁知她期间竟然一句反驳都未曾出现,还是一副平淡模样,这让陆婉秋原先准备好的大篇厥词付诸一炬,不禁心中气闷。
暗暗咬着牙,陆婉秋面色含笑,假意地执起卿黎的手,“黎儿,怎么不戴着秋姨送的镯子呢?莫不是嫌弃它质地不佳?”这镯子可要长期戴着才有效果,她就没见卿黎戴过几天!如此能有什么用?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吧……卿黎心中冷笑,但还是优雅回道:“前几日思迩见那镯子精细美观,便向我要了去,我想虽是秋姨的一番心意,可思迩毕竟是公主,也不好驳了……”
微微一顿,她状似小心翼翼问道:“秋姨,你不会生气吧?”
这事确实不假,思迩对于玉器尤为偏爱,那日见了她已经掉包了的血丝碧玉镯便很是喜欢,于是就顺手送了。而这个时候,拿思迩出来做挡箭牌,陆婉秋便是有气也没处可撒!
果然陆婉秋面上笑容一僵,咬碎了一口银牙,还一边干笑道:“怎么会呢!既然公主喜欢,那就给了吧……”该死的!尽出些乱子!
卿黎笑着谢过,两人又说了一堆无关痛痒的话,总算陆婉秋觉得要让卿黎认栽实在太难,于是暂缓了这个念头,放她离去。卿黎自然是极好的,她也不想再和这个虚伪的女人多做交手!
她就纳闷了,怎么陆婉秋和母妃是亲姐妹,脾性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母妃的身上大约是带了些“仙气”,高雅脱俗,而陆婉秋却全是俗气了,趋炎附势!如此鄙陋之人,也难怪父王不喜……
卿黎一边想着,一边走回揽月阁,借着月光走过那条林中幽径,楼阁中的灯光明亮,总算让她不用再束手束脚担心摔倒了。
只是,今晚的揽月阁似乎有点不同。若是往常兰溪和安宁听到她回来的脚步声,早已出门来迎接了,怎么今日静悄悄的?
卿黎不由苦笑,原来自己都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那两个丫头的陪伴,现在突然少了,便觉得不安起来……
习惯,果然是一个美好又可怕的东西。
走得近了,才听到屋中浅浅的低语,那是思迩的声音,低低的声响好像在极力压制着痛苦:“安宁姐姐,兰溪姐姐,你们可不要告诉姐姐啊!”细弱的声音好似还带了哭腔。
“这……”安宁和兰溪明显为难了,吞吞吐吐着不说话。
卿黎立在屋外蹙眉,思迩究竟是瞒了她什么?
突然想起今日下午她离开时思迩亮闪闪的眼神,卿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而且,她敏锐地嗅到了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
“两位好姐姐,你们不要告诉她嘛!这都是我不小心弄的,若是被她知道,那就该担心了……”思迩的声音越来越小,卿黎听得愈发好笑。
怕她担心?是怕她以后都不再让她出门吧!
她几乎可以肯定,思迩今天一定是支开了王搏,偷偷溜出去了,甚至还受了伤……
这个丫头,鬼灵精得很!王搏那个一根筋,又从没应付过她这样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人家一坑二骗三撒娇?
所以,这个小姑娘便这么华丽丽地将一个高手弄开,又成功躲过了跟着她的一群小尾巴,偷偷摸摸溜出了王府去会情.郎,结果弄回了一身伤?
好啊!这个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爱情真的让人这般失去理智,宁可执迷其中遍体鳞伤,还是依旧甘之如饴吗?
卿黎微眯了双眼,推门而进。听到声响的三人不约而同转过头来,一脸震惊,而凌思迩则明显面色煞白,忸怩着将手藏在身后,装作笑呵呵地说道:“姐姐,你回来了啊!”
给安宁和兰溪使了个颜色,那两人立刻迎上去,格外地热情,“小姐,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