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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两个兄长都死于非命。

本来她也是难逃一死的,全靠张允龄相女之术发现她是个美人胚子,才侥幸活下来,并且变成了张允龄的养女。虽然表面上看她的日子过得很好,但是她一直都不快乐。天赋异禀从小就察言观色能力过人,更对人心喜恶有着异于常人敏感的少女意识到,张家人都不喜欢自己。几个兄长对自己疏离,嫂子厌恶,就连下人也只是表面恭敬。而父亲虽然对自己宠爱,但是流露出来的眼神却让她感觉毛骨悚然,只想逃离,离他越远越好。

真相是靠她一点点挖掘加上猜测才分析出一鳞半爪,并且没有什么实证。只不过对她而言,并不需要什么过硬的证据,只要把这种可能和自己的感受相结合,就能知道真假。得知真相之后的梦姑表现得和过去没什么不同,只是比过去更为用心的学习,也比过去更有仙气。

张家这时已经把她当成一张牌来经营,当她表现出来的价值越大,张家对于她的重视程度也就越高,不再看作随时可以牺牲的无用闲棋。而她靠着这种价值得以保全自己,在虎狼窝中挣扎求生,直到遇到范进。

她是范进的书迷其实是真的,在这方面张家也不会限制她,毕竟要把她培养成才女加仙女,就不能控制她阅读,更不能愚蠢到只许她读规定读物。范进的书已经是流行文学,她自然要阅读才能和需要她结识的目标有共同语言。

单纯靠小说,梦姑也不会和范进走得这么近。之所以她愿意对范进坦白心迹,则是因为范进的受伤,和两人的那次接触,让她心里产生一种感觉:这个男人是个好人,是自己复仇的希望。如果这个机会错过,或许就再也没有了。

敏锐的第六感让她躲过无数危机,顺利通过张家的若干次试探,这次,这种第六感则推着她走向范进身边,直到今晚。

听了范进与梦姑的介绍,三娘子点头道:“这像是张允龄做出来的事。人说我们是狼,张允龄他们就是虎草原的男儿虽然能骑烈马挽强弓,但是遇到他们也只能甘拜下风。他们的阴险毒辣和一肚子诡计,是我们最可怕的噩梦。有很多部落和他们做生意,莫名其妙就欠了永远还不清的债务。而且他们既有大部落撑腰,也有边军作为打手,那些部落只能眼睁睁被他们拉走牛羊,不敢反抗。当然,他对我们还是不错的,在我们有用的时候他们不敢反水。每年都会给大汗送重礼,而张家的子弟在我们大板升城,也是最受欢迎的贵宾。”

“这么说张家与夫人有联系了”

“是的,他们中不少人都曾经是大汗的座上宾,所以我只能躲在你的房间里,避免让人看见。”三娘子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让张梦姑觉得她躲在范进的房间,恐怕不只是为了不让人发现那么简单。这女人看范进的目光,就像是张允龄看自己。她已经长大了,当然直到那目光里的含义,心头暗自好笑:这位夫人动心了,看来事情能成。

“姑娘要我拿出证据来,这个恐怕有些难。我确实记录着我们两边的交易,还有往来书信,也都在大板升城留档。但是这些东西并不在我身上,即使在我身上,是否要拿出来,也要看范老爷的意思。”

范进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如果一开始就在密室里把三娘子拿下,当时的情形是自己占据绝对主动。借着粉丝初见偶像的狂热,加上自己的手段,绝对能让这个艳妇俯首帖耳,让她怎样便怎样。可是当时手下留情,结果就是作茧自缚。

初期的迷妹期一过,三娘子纵横草原的气场渐渐展开来,对他的态度,就从一开始的迷妹粉丝变成了大姐姐调息小兄弟。当然,这种感觉不算差劲,可问题是两人的关系地位就有些变化。像现在,明明说的是正事,她的语气配上眼神,却依旧充满了某种勾人心魄的吸引。可自己要是顺杆爬,固然可以把她拿下,主动权却依旧掌握在三娘子手中。

他苦笑一声,埋怨自己不该心慈手软,朝梦姑解释道:“夫人其实对我介绍过了。在山西做走私生意的不是一家一户,杨、王、张、马,所有大家族都在做这种生意。如果我把这个账本拿出来,就是说要查这件事,那等于和山西所有的豪门为敌。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能在仇人身边隐忍这么多年不露出破绽,应该不缺乏理智。你知道我不可能和这些豪门同时为敌的,我的对付目标自始至终只有张家一家。以他们立威,然后和其他家族妥协,让他们退步,最终实现我的谋划。如果几大家精诚合作,其实我就没戏唱了,总不能真用尚方宝剑杀掉他们。好在他们几家各怀鬼胎,没那么容易合作,我才有发挥余地。可如果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他们就会开始全面合作,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梦姑点点头:“是我一时冲动了。那夫人有什么好办法”

三娘子一笑,“我们这些人只会盘马弯弓,不懂得心机。这种算计人的事,还是范老爷比较合适。一会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让他说悄悄话给你听。”

梦姑的脸一红,范进连忙道:“我那么说只是把梦姑暂时要到身边,免得张家再出毒手。”

“可是既然要了人,就要把事情做完。否则的话就会留下破绽。难道你要说自己突然不中用了,所以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范进把人要过来可以,但也是暂时的,不可能始终不让张梦姑和张家人见面。张允龄相女之术都能看出一个女子是否未来会是美人,其是否经历过男女之事就更是很容易辨别。乃至此时很多人都掌握通过步态等方式看出一个女子是否有过男人的技能,糊弄肯定是糊弄不过去。

把这么个美人要过来,却什么都不做,这确实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但问题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范进把这些话说出来,就总觉得不大好。毕竟张梦姑的身份不同梅如玉,后者只是个普通女子,前者也是蒲州张家的一份子,其父距离家主宝座也就是一步之遥。这样的女人其实论身份地位不比张舜卿低太多,能否甘心做小

再者这个女子心性更是隐忍,能在张允龄身边虚与委蛇这么多年不露出破绽,更不是等闲女子可比。范进有点担心,这样的女人进了家宅,和张舜卿对上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下场。何况家里还有三姐,应付一个张舜卿已经让三姐很为难了,如果再加上她

范进沉默不语,张梦姑却大方地一笑,“夫人说的极是,张四端送我来,便是要我服侍范老爷的。我吃了他家那么多年的饭,总要做点什么。就当我是服从张家命令好了,范老爷也只当我是个歌姬侍女,就像方才对暖雪一样,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不用人吩咐自己向卧室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梅如玉和三娘子,露出了她那仙子似地微笑:“辛苦二位了。范老爷,良宵苦短,莫负光阴。妾身还等着听你的谋划呢。”

虽然同是女子,对这个女人又很有些嫉妒,可是看着她的笑容,梅如玉依旧呆了呆,主动上前拉起范进道:“都到这一步了,就不必再装模作样。我请老爷喝酒那晚,你可比现在爽利多了。”

“怎么你倒是愿意我去别人那里”

gu903();“我怕只是觉得她比你家大娘子和气,如果她做大的,我想也许大家日子都会舒服一些。”说话之间,梅如玉已经将范进拉到卧室门口,搀扶着他走进去。三娘子看着范进的背影,一双桃花眼内两潭秋水转动,心内暗自嘀咕:这小丫头忒不会做人,难道多请两个人做客,就能吃光你家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