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也要问咱们来拿。”
见女儿与自己斗嘴,张居正不怒反笑,只要她不是之前样死气沉沉的样子就好。如今肯说几句话,他反倒放心。
“在家里只有你敢和为父犟嘴,其他几个兄弟只会唯唯诺诺点头称是。你的想法不是没道理,不过还是太孩子气了。你年纪尚轻,于夫妻相处之道所知有限。一家人要的是风平浪静,恩爱美满,光有本事是没有用的,还要你能制的住他。否则本领越大,你越要受苦。顾实虽然才具平庸,但胜在本分二字,不会眠花宿柳,不会拈花惹草”。
张舜卿将一枚棋子布下,“他也不会帮到老爷什么忙。这次借周世臣案布局高拱,全是退思手段,若换成顾世兄,怕是什么办法都不会有。”
张居正点点头,“我承认,那猢狲手段着实厉害。不但在朝堂上闹起这无边风浪,还写了个那个唱本。你的眼光没错,他确实可以算是老夫手下一员虎将。可是他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比如在大理寺诈伤,这不是君子的手段。”
“可是这手段确实把曹应甲斩落马下了。若非如此,我们想要革掉曹应甲的官职也没那么容易,老爷想把人安排进去,也得费一番周折。这回大理寺二卿尽去,我们大可从容布置,把这个衙门拿到自己手上。”
张舜卿人虽然在内宅,于外朝的事却并不陌生,她的性情本就是热中于官场,在家里也不忘搜集外面信息。于此时京师的变化了如指掌,心内也有定见。一边放着棋子一边道:“满朝文武此时大概到在家里殚精竭虑想着该如何给几个人定罪。能以一案把高拱逼到这步田地,固然有大势所趋,各方合力,但是退思本人也足以称当世奇才。老爷行新法,革弊症,正要这样的人物为老爷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张居正摇摇头,“那也不能拿我爱女的幸福来做代价。你们两个若是成了夫妻,初时自可恩爱,可是日久天长必生嫌隙。你自己的性子自己知道,可能容忍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他却是少年丰流,你三壶叔叔精于相法,给他断的命格是遍野桃花。那样一来,你们两个非要斗个天翻地覆不可,偏生你的谋略还不及他,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个岭南蛮子欺负顾实的样貌还在范进之上,又是忠厚之人,你们两个成了亲,我保证他不敢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会别你管得死死的,这样你们两个才能白头到老。”
张舜卿不再与父亲争论这个问题,话锋一转,又回到朝堂上。“老爷,女儿认为对高拱不应赶尽杀绝。他终究是阁揆致仕,还是适可而止为好,若是致仕阁臣因旧案被追责问罪,只怕让百官寒心。尤其是法司官吏人人自危,便没人敢做事了。再者说,咱们也该给自己留条退路。”
张居正拈髯一笑,“卿儿,你觉得为父需要退路么为父不是高中玄,天子是我门生,内相是我至交,太后视我为股肱,哪还用的着考虑什么退路不过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说,中玄也算为国有功,又是前朝帝师,总要给他保存几分体面。为父这里其实有计较,让百官议治罪之事,是摆个场面出来,要大家都知道高拱当初做了什么错在哪里,但是不会真的治他的罪。到时候为父会向万岁求情,免去对高拱的追究,只发一道廷寄圣旨,于其训教几句也就足够了。”
张舜卿道:“老爷原来早有定见,女儿到是多虑了。”
“不,卿儿能想到这一层,为父当真是欢喜。你兄长若有你这般见识,为父就能少操许多心思。只是你早晚要嫁人,当了人家妻子以后,就该安心相夫教子,不要总想这些事,否则你的相公在家里也不会舒心。”
张舜卿笑而不语,又道:“既然放过了高中玄,那翁儒参是放不过的。再加上一个曹应甲那张国维呢。他可是个绝好的人物,正合推出来平息民愤。”
“是啊。张国维准备拟个斩决,翁儒参看在严公直面上,高举轻落,勒令致仕也就是了。至于曹应甲,看他够不够聪明,如果不肯自己请辞,就只好下诏狱待查了。眼下为父真正担心的是冯保,他和高中玄有私怨,当日王大臣案发,他就想借题发挥要高拱的性命。这回被他抓住机会,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好阻拦过甚,只能期望双林知道轻重,这个时候不要闹出什么大乱来才好。”
正文卷第三百零九章冯保的报复
司礼监内。
天到了这个时辰,司礼监里已经没了人,只有冯保与自己心腹手下,秉笔太监张大受两人还留在房里。
张大受将一份圣旨递到冯保面前道:“不知这文字是否妥当,请老人家过目。”
冯保看了几眼,点头道:“很好,就这么写吧。拿印盒来,我这就用宝。”
张大受却道:“且慢。老人家先别急着用宝,这旨意没经过内阁拟票,乃是一道中旨,发出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冯保哼了一声,“怕什么这是廷寄,不是明发,你还怕谁拿了这旨意到京里告御状么高拱是要面子的人,即使致仕返乡,也要讲个体面排场,看到这样的旨意,遮掩还来不及哪里会闹得尽人皆知再者,就算他问起来,又能怎的这道旨意是要他对周世臣一案始末明白回奏,又不是要抄他的家,砍他的脑袋,有没有内阁拟票有什么要紧”
“可是这旨意万岁也不知道,这要是追究起来”
冯保冷笑一声,“大受,你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难不成我在乾清宫外跪那一会,就把你们的胆子跪没了还是说,你也像外面那些无知小人一样,觉得冯某要倒”
gu903();“没有这个话,吓死小的也不敢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