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59(1 / 2)

生的本分。反过来学生倒是要感谢东翁回护之恩,派了精锐标营与陈护军带人接应,否则学生多半就要殉国。再者说来,贼人与我私恨,如果不是朝廷经制官军抓住这伙贼寇,学生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能保全,怎么想也是学生该感谢东翁,哪还敢说委屈二字。”

“你能这么想,老夫就放心了。今后还有的是你为国出力的机会,只要你用心办差,自有你的锦绣前程。至于你的仇人那人的胆子也太大了武断乡曲横行霸道,这些事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内通海盗,谋反这回,他们是自寻死路,朝廷不会饶过他们”

“东翁,勾结林贼的是学生仇人”

凌云翼点点头,“洪家丧心病狂勾结叛逆,罪在不赦。林凤这几个妄人,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也是凶恶惯了,到了广州还敢杀人,真当这省城没有王法了他们的行踪早被锦衣缇骑所侦知,但是一直要等一个好时机才好收网,所以才有今天你受的这番惊吓。”

范进心里明白,凌云翼这话半真半假,早有所知可能是有,但是说等待时机却未必。与其说等待时机,不如说是顺带考验自己的忠诚。既然林凤可以与洪家搭上关系,范庄也做海上生意,且有个范庄人在林凤身边做事,那么自己的忠诚也就得不到相信。

现在自己在巡抚身边做幕僚,忠诚就更是首要考虑因素,至于这次的试验是凌云翼自己的意思,还是某些幕僚的建议,范进既无所知,亦不打算去穷究结果。

凌云翼一方面准备试验忠诚,另一方面与自己谈笑无忌,让自己必须给这些大明的优秀官僚写一个服字。从凌云翼目前的态度看,自己总算是顺利过关,这就是最好消息。

以恍然大悟的姿态应对着,表示着自己对凌云翼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崇敬,在简单的说笑中,范进隐约感觉,自己比之过去,与巡抚的关系变的更好。

凌云翼道:“等会与陈龙崖好生聊聊,后面的差事你先帮着他办。有伤在身不要喝酒,老夫这里有福建送来的好茶,你可以喝一些,尝尝味道。”

正文卷第八十八章分功

凌云翼平日手头就极散漫,起居素以豪奢闻名,加之吃庆功酒,肴馔更是丰盛。宾客里包括萨保、陈璘等武将,也有按察使田应龙这等文官。

萨世忠作为抓捕行动指挥官,自然也在来宾之内,只是他矮了一辈,父子不同席只好坐了次席。范进头上没有功名也没有官职,按说这种宴会上,他的地位较为尴尬,即使有坐位,也是在末席相陪。但是他在对打里挨了几刀,这情形就大为不同。

同样受伤,因为身份不同,待遇自然也就不同。普通士兵受伤,能得几文汤药费,就要感谢主官爱兵如子。文士受伤就非同小可,要享受英雄待遇,又有巡抚的亲自揄扬,特许位列首席,算是格外加恩。

酒席之间萨保说起抓捕的过程,范进才知道海盗并没有一网打尽,在他离开之后,栈房终于被打的坍塌。趁着混乱与烟雾,几个海盗逃之夭夭,暂时还没找到。这次抓捕,锦衣与标营的联合行动,筹备许久步步为营,最终还是有人漏网,不能不说是个遗憾。不过眼下正是得意庆功之时,这种泄气的话就没人说。

好在重要的盗酋林凤已经就擒,行动就可以算做成功。锦衣卫亲耳听到其意图建国的野心,这就是铁证。

在大明杀人放火受招安不失为一条晋身之阶,但是想要当皇帝乃至聚集大量部队具体落实这个主张,就算是碰了高压线。于在坐诸公看来,聚集过万人马谋图为王的罪行性质远比北虏寇边更为恶劣,相应的抓住他的功劳也就足够大。

林凤这个人并不好抓,他本身颇有勇力,身边又有许多亡命之徒护卫,之所以顺利活擒,最主要因素还是范进在他腿上插的那一刀,让其失去行动能力。细算起来,范进倒得算是第一功臣,酒席之间,于范进的赞誉之语,也就自然的多了起来。

萨保道:“范公子那一刀刺的很准啊,林凤就算是治好,也是个残废,他那条腿是彻底完了。这个悍贼善能撕杀,这次能被范公子所伤,倒也真是天意。”

范进不能喝酒,只能喝些茶,外带吃青菜,于萨保的夸奖连连谦虚着:

“林贼妄图篡逆,自取灭亡,上天必不肯容,范某实在不敢居功。这次还是三军敢战,锦衣将士奋勇,范某一文弱书生,若不是中丞妙算,各位将军撕杀,范某此刻怕是就不能在此,与各位将军同桌饮酒了。这里面哪有学生什么功劳,全靠中丞虎威保佑,才有范某今日。”

陈璘对范进也极顺眼,喝了口酒道:“范公子,你过谦了。今天的战事,是陈某亲眼得见,要说陈某不过一武夫,临阵撕杀是自己的本分,不敢称功劳二字。范公子身为书生,亲手提刀杀贼,这份胆色勇力着实让陈某佩服。”

“提刀杀人乃是小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才是正途,学生所谓杀贼,不过是身临绝地,无奈一搏而已。实在是不堪一论,惭愧惭愧。”

凌云翼笑道:“我辈读书人虽以文章为本,但文武并举亦是正途。洪武年间秀才亦须习武,本朝谭子理剑术第一,唐荆川枪术无对,这些都是贤臣栋梁。如今学子重文而轻武,社学里射圃已成无用之物,这倒是让人有些惋惜。范进能练就身武艺,也不是坏事,最重要的是,你把武艺用在了正途,杀贼报国,这便是书生的楷模。比起那些枉读圣贤之书,却不思报效朝廷,反生悖逆之心的败类,要强出万倍”

他说到这里脸色一寒,在场几人心内皆莫名打了个突,全都了然他说的是谁。萨保道:“中丞所言极是,像这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只是他家中毕竟有”

“他家里有府试案首又怎么样通倭是死罪,不管是谁,皆无宽待。洪家作恶多端,人皆切齿,早就该予以法办。这一案我就找你锦衣卫要人,务必把洪家子侄一网打尽,穷治其罪。若是其胆敢负隅顽抗,对抗天兵,龙崖,就要你出马了。”

陈璘连忙道:“末将随时候命”

酒席吃到中途,范进就待告辞。他身上的伤口虽然缝合,但依旧需要休息。可是他方一开口,凌云翼就吩咐他先到后衙休息,显然是有事找他。人坐在书房里,伤口的疼痛以及一天精神身体双重透支,让他很快就陷入睡梦之中。直到有人在耳边轻轻喊他,才把他从梦乡中叫醒。

人一激灵,胡乱地揉揉眼睛,却见凌云翼正含笑坐在自己对面,而喊他的则是凌云翼身边的长随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