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二姨娘被开国公伤了,一直“病”着,府里没少给她请大夫。
兰夫人淡淡道:“让人拿了国公爷的贴子,给她请大夫去。”
开国公沉下脸来,“还没好?好好的,家里有个病人,像什么样子。明日把她挪到乡下去,不拘哪个庄子,安安静静的,让她慢慢养病。”
小翠响亮的答应,笑盈盈的走了。
让你装病,好啊,给你寻个僻静之处,慢慢养去吧!明儿个一大早便把你送走!
兰夫人皱皱眉,没说什么。‘
开国公偷眼看着兰夫人的神色,心中惴惴。
常绍一边陪妹妹下棋,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了过来。见母亲不大高兴,父亲陪着笑脸,很是谄媚,不由的心中微晒。爹爹,这些个半夜折腾人、害母亲操心的姨娘,便是您闹出来的,您不冤枉。
“阿月,我明晚到咱家的桂庄住。给你带桂花茶回来好不好?可香了。”开国公讨好的小声说道。
桂庄因种满桂树得名,离大营近,若是练兵晚了,在山庄住着,确实比赶回城里强多了。
“随你。”兰夫人声音懒懒的。
桂庄,常绍心中一动。
“哥哥,该你了。”无瑕落了子,见哥哥还在沉思,笑嘻嘻的催促。
“知道了。”常绍回过神,取过棋子,笑着放在棋盘上。
无瑕又专心琢磨起棋局,明亮的灯光下,她光洁稚嫩的面容,花朵般娇美。
第二天下午,常绍驱马去了九回巷,打算替陆先生索回婚书。快到九回巷的时候,他忽见前方的大道上有几十匹快马驰骋而过,不由的愕然,“吁---”的一声,勒住了马缰绳。父亲?他不是说要到郊外练兵么?怎地已是下午晌了,还在城里?
练兵,桂庄,父亲谄媚的笑容……常绍越想越觉不对,父亲的谄媚之中,分明有着浓浓的歉疚之意!爹爹,您做什么事了,难道您又有了新欢,要害得母亲伤心不成?
常绍呆了许久,一提缰绳,纵马出了城。
他去了桂庄。
僻静的庄园前,看守大门的仆役看到常绍,怔了怔,忙殷勤的跑过来,“大公子,您来了!”常绍骑在马背上,面色镇静,“父亲命我送样要紧东西。”仆役满脸陪笑,“大将军才进去不久,大公子,小的带您进去。”
丝毫没有起疑心。
常绍下了马,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一路之上都有护卫把守,见到他,听说开国公命他送了要紧物事过来,都笑着躬身,“大公子请。国公爷一个人在下头呢,命我等守着。”
常绍一路畅通无阻,进到了桂庄建在地下的密室。
走过寂静的长廊,前头便是巨石所建的密室了。
常绍走在长廊上,想到父亲居然会挑这个地方密会什么人,真觉得匪夷所思。这密室是前朝留下来的,原是关押重要囚犯的地方!
“婉娘,你到底说不说实话?”开国公暴怒的声音响起来,在这空旷的地下,很有几分渗人。
常绍却觉得心中一松,听父亲这话意,他不是来和这女人私会的,是有事要问她。
“胡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家大郎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开国公厉声喝道。
常绍腿一软,靠在了冷冰冰的墙壁上。
“他,他真的是被官兵杀死的呀,尸首都不全!”一个战战兢兢的女子声音,听起来已是人到中年,不年轻了,“我儿子的亲生父亲,便是……便是胡大哥。”
开国公重重的哼了一声,好像对这女子的话很不相信。
“真的是!”中年女子声音急迫,“你相信我!我,我一直仰慕胡大哥,除了他,我,我没别人……”
常绍怔怔靠在墙壁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开国公和那中年女子的对话却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他耳中。
“当年你和阿月同在山上生的孩子!阿月身子不好,昏迷了,你可是好好的!你说实话,我那苦命的孩儿,究竟是生下来便没了气,还是你害的?”开国公声音苍凉,满是悲愤。
常绍想走过去,可是,一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根本挪不动。
他无力的倚着墙壁滑下来,坐到了地上。
手扶在冰凉的石块上,他艰难的挪动身子,慢慢爬到了密室门口。
密室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开国公,一个是被五花大绑的中年女子。那中年女子虽是年纪大了,相貌依旧有几分清秀,此刻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恐惧和哀求。
开国公手持雪亮的长剑,抵在那女子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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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会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