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混黑道的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带有引导性的话起到作用,至少牛犇听后没有马上掰断王小六的手指,而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你也想和我讲道理”
“可以吗”王小六很聪明地把“不”字去掉,虽是反问,语气却不会刺激到对方。
“可以的。”牛犇点头说道:“你还可以和我聊聊为什么我会认识你,中间是否牵扯到什么人,什么人牵扯到别的人,最后总能谈到交情上。”
王小六心头微动,说道:“其实啊”
惨叫是因为,牛犇认真地换了一根手指从食指换成小指,一把掰断。
白色的骨茬刺破皮肉,看着自己突然变形的手,王小六神情难以置信。大喊道:“你,你干什么呀”
“我只是想提醒你两点,第一,道理也好,交情也罢,改变不了今天发生过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就好像我现在折了你的手,折了就是折了,无法倒回,将来你想报复,我只有接下来。”
牛犇捉住他的无名指,接下去说道:“第二点,我想知道什么,你心里都清楚,为了节约时间。请不要麻烦我问,也不要东拉西扯转移话题,直接告诉我就好。等做完这些,谈道理还是讲交情,随你。”
不等王小六开口,牛犇手指慢慢加力,说道:“你可以拒绝,可以坚强。可以大骂大喊大闹,也可以叫他们起来再与我火拼。这些事情你都可以做。我会在心里表示钦佩,然后做我该做的事情,直到你说出来。”
王小六忍不住问道:“你觉得这样我一定会说”
牛犇回答道:“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一笔生意保持坚贞。”
到这时候,王小六已能够感觉到指关节不堪负荷的呻吟,还有钻心蚀骨的剧痛。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他已清晰肯定地认识到对方的决心,事情不会终结。
才十几岁啊
不禁又要发出感叹,王小六拼命大喊,为改变状况做最后尝试:“等等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牛犇停下来看着他。没说,没动。
成败在此一举。
心里默默祈祷,王小六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叫牛犇”
牛犇微楞说道:“谈交情放在后面嗯”
说话的时候牛犇看到,王小六用另外一只手在地上写字,目光顿时凝固。
“师兄,电话。师兄,师兄”小博从里面出来,在牛犇身后连叫三次。
“嗯哦。”
牛犇从小博手里接过电话,一边拨号,目光不离开王小六写字的那只手。
福生。
王小六很快写完,看着牛犇诧异的表情与闪烁的目光,心里已经明白大概。
“这叫什么事儿啊”
自嘲苦笑着,他再用手把字迹抹去。
雨天湿地,写字容易,抹去也简单,王小六看着牛犇,呲牙咧嘴问道:“挺疼的,能不能让我缓缓”
如果只是相识,王小六不会用手写,而是会大喊出来;写出来是因为不想被别人知道,联想到发生在福生身上的事情,结果已经相当明显。
牛犇默默松开王小六的手指,心里幽幽地想,事情真有这么巧
这个时候电话通了,他听到艾薇儿醉意朦胧的声音。
“哪个王八蛋烦我”
牛犇微微皱眉,心里知道艾薇儿醉酒,暗想这个时候和她谈事情,会不会不太明智
正在犹豫,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不够真切,但能知道是在给艾薇儿敬酒。
听到那个声音,牛犇心头一跳,觉得有些熟悉,并有一种警惕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不说我挂了啊”艾薇儿大声吼道。
听她这么讲,牛犇确信现在不是合适时机,略想了想,说道:“我先给你发个信息,清醒后看下。”
言罢不等回应,牛犇挂断电话,很快编辑一条消息发过去,大致把这件事情描述一遍,接着他把小博整理好的视频资料一道发过去,问问艾薇儿,有没有路子影响到那两名记者所在单位,不求帮忙,只希望他们能够公正报道。
做完这些,牛犇把电话还给小博,回头重新看着王小六。
“他在哪儿”
“走了。”王小六握着断指,龇牙咧嘴,神情异常痛苦。
“给他包一下。”牛犇让小博过去帮忙,接着问道:“去了哪里”
“不知道。”
“怎么走的”
“我亲自送走。”王小六回应着,一面呼痛:“哎,你轻点兄弟,这是肉”
小博心里不高兴,冷哼半声当做回应。
“你为什么帮他”牛犇接着问道。
“说来话长。当初”
“算了,先不管这个。”牛犇摆摆手,说道:“你怎么知道我”
“临走时候,他叫我有机会照顾下你,牛犇”看看如今双方角色。王小六尴尬摇头:“我觉得那孩子有点犯二,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所以你活该断手。
心里想的不便说出来,牛犇抬起头看看周围,不禁暗暗皱眉。
现在怎么办呢
思考的时候,周围一群黑帮打手莫名其妙,他们看到六哥被人折磨。那个很能打的少年显得冷酷而且坚决,极难应付。正在担心的时候,突然间峰回路转,两个人像朋友一样唠起嗑来,所谈内容让人摸不着头脑。接着大家看到,牛犇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周围,不禁又为之提心吊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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