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却把话接了下去:“祖母,您是不是太伤心二姐的事了?”
孟老夫人被问得一怔。
要说二孙女的死,她是有一点难过的,不过那点难过就如一撮烟火,头疼一来,早就灰飞烟灭了,哪里还记得程瑶是谁。
在场的人却不这么认为,纷纷劝道:“老夫人,身子骨要紧,您可要想开点儿。”
孟老夫人越听,眉皱得越紧。
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程瑶的死对她的影响就如一点小水花,怎么可能掀起风浪。这头疼的根子要是寻不出来,以后可怎么办?
偏偏所有人都在宽慰,她不可能把实话说出来。
这时,伺候老伯爷的丫鬟匆匆赶来:“老夫人,老伯爷非吵着要出门吃酒,婢子劝都劝不住——”
孟老夫人正心烦,闻言狠狠一拍床柱:“真是不让人省心,被狗咬了还要往外跑!”
程二老爷忙劝:“母亲,您消消气,别一着急又头疼了。”
“嗯。”孟老夫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喃喃道,“这两日不知道是怎么了,没有一件顺心事。”
她一掀眼皮,看到程二老爷,忽然心中一动,问道:“老二,澈儿和徐家的大姑娘交换了庚帖吧?”
“前日换的。”
孟老夫人眉头紧紧锁起:“前日换的庚帖,昨日你父亲就被狗咬了,闹的一家子不痛快,今日我又头疼成这样,瑶儿还没了——”
她越说越不对劲,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韩氏,你派人去把徐大姑娘的庚帖拿来,我瞧瞧。”
“嗳。”
韩氏忙吩咐雪兰去取,不多时,雪兰返回来,脸色就如她的名字一样,雪白一片。
“怎么了?”察觉大丫鬟不对劲,韩氏问道。
“夫人,庚帖——”雪兰欲言又止。
孟老夫人厉声道:“拿过来!”
雪兰看韩氏一眼,韩氏忙道:“快拿过去吧。”
雪兰低着头,缓缓抽出写有徐大姑娘生辰八字的庚帖递过去,室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那大红金字的柬帖边缘处破破烂烂,参差不齐,看那形状,竟是被老鼠啃的!
“这,这——”孟老夫人手发颤指着婚帖,险些闭过气去。
室内顿时一片混乱。
天色渐晚,晚霞把流云染上了红光,悄悄洒进飞絮居里。
程微低声问画眉:“母亲真的派人去把庚帖退回去了?”
画眉连连点头:“真的,婢子悄悄在院门外的树后躲着,亲眼见着桂妈妈出门的。”
“那就好。”程微望着窗外的一丛芭蕉,傻笑起来。
未到晚饭时,程澈忽然过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