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是不是……早就见过我?”她突地问出多日来绕在脑子里的问题。
一见钟情么。
她不是不相信。
可在她想来,一见钟情也是有个限度的。他或许会被她瞬间吸引,但这个世界上具有吸引力的人与物都太多太多。哪有人像他这般,只是一见,被吸引了,便彻底认定了?
一直以来,他给了她太多感觉。
他的坚定,他的专注,他浓烈的爱意。毫不掩饰的传递给她。
她感动过,可感动完,却更不敢轻易决定。
她不是随便的人。
她可以忍受婚姻里没有爱情,但不能忍受婚姻的背叛和怀疑。
她若一旦认定,那便是一辈子。
她不怀疑他对她坚定的心。
但任何的坚定,都会有动摇的时候。
她其实更想知道的,是他的认真程度。
若说他对她一见钟情,立刻认真。她实在没办法去信任这种轻易而来的认真。
而他,也不像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认真的人。
所以,她一直想,他是不是早就见过她?
是不是在别人都不知道情况下,已经对她认真了。
其实,夏连翘需要的,是他告诉她,他的决定、他的坚定、他的认真,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非一时冲动的。
说到底,她也会怕。
怕被伤害,所以才更小心翼翼。
但夏连翘从不否认这一点。
她不认为怕是见可耻的事。
怕,而不敢承认,不敢面对,才是最可耻可悲的。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墨沉嵩沉默了好一会。
墨沉嵩盯着她,对上她流光溢彩的眸,半晌,才道,“见过。”
夏连翘得到了答案,眸光一亮。瞬间就安了心。
其实,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卵用。
无论他回答她的是见过或是没见过,也依旧不会改变什么。
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心意,她感受了个十足十。
而她对他,不可否认的,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这是喜欢么?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尊崇心意。
问这么个问题,只是想给自己个交代。
他说见过,她会更安心。
他说没见过,她会释怀。
烛火快要燃到底部,发出劈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异常响亮。
墨沉嵩微微阖了眸。
脑海的记忆,忽的就回朔到很久以前,久到他已经快忘了时间。
记忆在翻滚,怀中抱着的人的身躯却更加清晰。
他本还在等她继续问下去。
而他,也已准备好回答。
回答那藏在他心底许久,从未有人知道的秘密。
可半天,也没听她开口。
仔细侧耳,她的呼吸声反倒平稳的很。
他睁开双眼,一瞧。
怀中的人,竟不知何时又睡熟了过去……
哗。
蜡烛燃到底部,烛火熄灭,屋内瞬间一片漆黑。
黑暗中,她的容颜不太清晰。
可他的眸,却亮若星辰。
月儿渐高,散着舒适的柔和的光芒,弯着笑脸,将整个夜色衬托的异常温馨暧昧。
有人睡的极沉,有人却一夜未眠。
翌日大早,夏连翘依旧是被脸颊上的指尖给吵醒的。
一睁眼,就捕捉到墨沉嵩眸底闪过的一丝微不可见的心疼。
她心念一动,展颜一笑,“未婚夫,早啊。”
话音堪堪落地,他的唇便覆了上来。
唇齿纠缠,撕磨。
这一刻,是只属于男女之间的本能的一刻。
平日里的狡猾、聪慧、淡然、镇定、自制,在此时全都没了用处。
浓郁的只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
清淡的只属于她的体香钻入他的鼻子。
他的手不知何时游弋到了她胸前,衣襟微敞,露出她雪白的肌肤。
他的呼吸渐渐沉重。
手刚钻入她的衣领——“砰砰”两声,房门被敲响了。
夏连翘身子一僵,猛地回了神。
一把抓住了他作怪的手。
抬眸,四目相对,她瞪了他一眼。
粉嫩的双唇因刚才的吻变得更加鲜艳欲滴,她这一眼配合她此时尚还有些迷离的神色,似怒似嗔,更勾的他心神一荡。
“爷?”
外头,风邢狐疑地唤了声。
心中觉得古怪。
按理来说,平日这个时候主子早就起来了。
可今天怎么……
而且敲门还没反应?
难不成主子不在里面?
风邢下意识侧耳去听里面的动静。
这不听还好,一听,他惊了。
呼吸声,沉重的呼吸声。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的……
风邢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他他他打扰了主子的好事?
风邢整张脸瞬间煞白。
“滚!”一声沉喝突地传来,震的他心惊胆颤。
他想也没想,二话不说转身踉跄着滚了……
屋内,夏连翘拢了拢自己的衣衫,尴尬地轻咳了声。
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现在正怨气十足。
平日的喜怒不形于色,在此刻好像都没了半点用处。
她有些无奈,“未婚夫,大清早的,别太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