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宗主,当年就是被罗严宗给废掉了手脚的。
正文第十一章招揽下
“总管,边子岭到了,”马车外,一个凤卫恭敬的道。
虽然雪势已经不再像是半个月前那么大,但依旧扬扬洒洒,就像是不时从锦被中滑落的鹅毛卷儿。
“在这等我。”
寇立一身锦衣裘袍,外裹狐皮大氅,右手拿着伞,左手提着一个紫木盒子,缓缓消失在雪色的边缘。
边子岭,岭南本地人口中,一个极不起眼的老岭坳子,村子里有两个大姓,一个姓刘,一个姓周。
“哦,小伙子,你是找刘百通,那老鬼早就死了好几年了,现在草场是他徒弟在管,你要想找他,就从这条山道一直往前走,看到林前的草垛子,那就是他们家了。”
直到寇立远去,那村中的刘寡妇还在啧啧感叹:“小伙子太俊了,也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许亲了没。”
半柱香后,寇立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草场,一堆又一堆的草垛子架在一起,中间还养了一汪池塘,荷叶片片,青翠浓郁。
“这个季节”
寇立目光一动,脚步轻轻一提,就落在莲叶上,果不其然,脚下所踩之叶好似浮木,这是深扎在池塘底下的伪装拳桩,脚尖一转,莲叶便就剧烈摇晃起来。
水里的泥鳅蛤蟆杂鱼之类一下翻滚出一大片,看着就瘆人的慌。
寇立不以为意,腰隙一鼓,气血上浮,大腿根部与跨步连撞,按照刘家拳的说法,这是短马的精髓,足扎臀摆箭射在此。
整个身影就像是在河面上打的瓦片,刷刷刷的一连串水花,身子就落在了池塘的另一边。
这便是浮水劲的运用,就算是小灵拳刘博本身,怕是也没能力施展出这般精巧身法。
寇立就静静的站在岸边,不过片刻,两道身影就从林中冒出,蛤蟆脸提着两只山中野鸡,正一脸的兴高采烈,然后就看了对方,顿时满脸惊愕。
“怎么是你”
屋中,炉火散着让人心醉的热气,而架在火上的两只烧鸡,时不时滴下酥油,蛤蟆脸一脸肉痛的从床底下搬出两坛酒,道:“这可是北地的烧锅头,我好不容易托人带过来的,平常也就给这家伙喝两杯驱驱寒。”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是老乡,”寇立扫了一圈,简陋的家具摆设,被单不知被补过几次,完全看不出是两个拳术名家的住所。
“唉,这家伙呢,运气就好,五六岁的时候就被路过此地的南枝拳师看上,说是骨骼坚挺,是块好材料,当天就被带了出去。”
“我呢,就倒霉了,被人家嫌弃,还天天被村里一个疯老头捉弄,不是捡蛤蟆,就是绕着村子爬地乱叫,直到成年才知道原来老子练的也是拳,本还以为苦尽甘来了,没想他娘的居然是蛤蟆拳,丢人的都说不出口”
蛤蟆脸不断牢骚,顺带给三人满了三碗酒,也不管别人喝不喝,自己先灌了一大杯。
“咳咳,也不知道,现在整个粤地正当红的打家,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干什么,”肺痨鬼面色呈现病态的红晕,泯了口酒后,长舒了口气,道。
“怎么说”寇立问。
“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现在你可是我们粤行的当红炸子鸡,追魂狼是不是你打死的,还有刁奉圣那个闹邪教的老家伙,据说都返老还童了,五象馆馆主传人是不是也败在你的手下,还有铁皮狼、大力狼、独眼狼、人皮狼、插翅狼,外面现在都在传,说你一个人挑了半个水龙帮,就连京城来的那位公主都仰慕你,要捧你”
蛤蟆脸吐沫横飞,尤其是在说到公主时,两眼凸起,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蛤蟆想吃天鹅肉,练蛤蟆拳的看来也好这一口。
不用说,寇立就明白,一定是黄公子在背后替自己到处扬名,要想成为第七位粤拳大拳师,不仅实力要强,名声也得广,也就是说,必须要有足够的战绩才成。
“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凤公主麾下的第一总管,我这废人自认为没有得罪阁下吧,”见蛤蟆脸已经根本停不下来,肺痨鬼不得不打断道。
“大总管”说到这个外号,寇立心中就是一阵纠结,要是拳师投效名门大臣,可说是幕僚、供奉,收入将军麾下,也能当个武教头、副官,跟着公主混,似乎没什么好名头,面首、粉郎、小白脸儿、裙下之臣。
相较于这些,大总管这个跟大内总管差不多的称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有句话叫做父债子偿,按照武行的规矩,师兄要是不在了,剩下的,都要交给师弟,他帮你废的拳术,我帮你拿回来。”
肺痨鬼先是一愣,碗中酒水一抖,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道:“你知道我受的是什么伤”
“自然知道,以你当时四大炼中练筋的水准,寻常的伤势怎么可能难倒你,在比武中,你先是被震伤了十二大筋中的六筋,若是日后细细调养,未必不会恢复完全,可惜不知何故,南枝拳宗紧随着就爆发出了内乱,所以你这么多年隐姓埋名,断了至少有三条筋吧。”
“五条,”肺痨鬼灌了一口酒,不经意的道。
蛤蟆脸一惊,他只知道对方受伤坏了拳术,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十二经筋是经络系统在肢体四周的联属,行走体表,不入脏腑,起于四肢末端,结于关节、躯干、胸腹、头部等附近,是整个身体的系绳,居然断了五条
“若是不介意,能让我看看么。”
肺痨鬼犹豫了下,将上身衣衫脱去,露出皮包骨头的身子,更夸张的是,有几节骨头明显搭错了位置,像是孩童随意搭起的积木,危险的好似随时会坍塌。
“果然,十二大筋连接骨节、骨膜,少了它们的话,骨节必然长歪,虽然你别出心裁,将骨节搭系在其他筋脉上,行动无异于常人,但拳术却是半点打不出了,可对”
“你都看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肺痨鬼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能让我试一试吗”
“你来吧。”
“老周,你这可得想好了啊”蛤蟆脸紧张道,练拳之人,都知道人体的复杂与脆弱,现在对方就像是这座摇摇欲坠的积木,抽出一根都很有可能整个垮掉,更别说将积木重搭一遍,这根本不可能
“想好了,我早就想好了,当年的那一场,他赢的公平正大,我输的毫无借口,但我还是恨,恨啊我要是没输的话,是不是还是当年身份高崇的拳宗宗主,所以恨意成了我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可惜如今罗严宗也是生死未知,我这恨意也就没了,早死晚死都是死,试一下吧,罗严宗留给我的这条命,早就该还给他了。”
话语一落,肺痨鬼双手正反掐指,呼吸如龙如鱼,身上大筋就像是蛛网一般一一鼓起,阳筋在外、在后,阴筋在内、在前。
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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